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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无嗣(第1页)

“祖母昨儿晌午方啖食两块红肉,每食酥烙还特意吩咐灶房要多加牛乳少加糖,早间五禽戏一日也未曾断过,怎么突然就要寻死觅活了呢?对了,您那口金丝楠木棺椁尚有一只梅花鹿角、两只锦鲤没雕刻完整,您若是执意要死的话也且暂等一等,免得影响了您最最在意的子孙后代的高官厚禄!”

曲萝衣刚从灶房跑出,袍角染了黑灰,却黑不过她裸露在外的本来肤色。

她大刺刺地走到曲老太君面前,一边将刚刚从灶房取来的牛乳替给随侍祖母的嬷嬷,看似孝心一片;一边毫不藏私地揭曲老太君的短,一点也不嘴软。

曲老太太被曲萝衣一席话气得脸色铁青,敲着拐杖颤巍巍道:

“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你浑说什么呢!长辈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滚,滚,快滚出去!”

曲萝衣四处躲着祖母的拐杖,伸手去拉拽杵在一边旁观的曲倪裳道:

“姐,走了走了,散了散了,祖母都说叫我们小辈滚了,你还杵在这儿搀和什么?”

受过冷遇的人最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替人解围,何况曲萝衣冷眼旁观,最是知道曲老太君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果然,见曲萝衣伸手欲拽曲倪裳起身,曲老太太比方才责打儿子媳妇更为动气:

“家法,家法呢,死丫头,你爹那点毛毛雨的惩处于你实则太轻了,今日本君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

老太君发话,一

众仆妇闻风而动,瞬时便有一群人把曲萝衣围在了当中。

喊打喊杀的阵仗外,传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祖母别打了,孙女去求见太子就是了。”

曲倪裳跪在一边,全程旁观了这场闹剧,于父母感情上的怨怼和回护而言,她是个外人,本不便插嘴。

但曲老太君偏偏在此风口浪尖上打了她的双亲,声声泪下,句句诛心,以曲氏家门相逼,又分明想要她亲眼目睹这出苦肉戏,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其实曲老太太早些时候就差人来探过曲倪裳的口风了,相较于朱碧落将满心希望寄托在中宫身上以及曲蕤飏把自己关在书房独自神伤,曲老太太目光更为锐利,行动也更为迅捷。

她为曲倪裳指了一条明路:东宫太子。

唯有储君,大雍天下的继任者,才有对抗圣旨的能力。

曲家的长辈们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都不希望曲倪裳远嫁。

曲夫人不希望女儿远嫁受苦,曲老太太不希望曲倪裳这个曲家最有可能攀附皇权的筹码沦丧,曲老爷子则两个原因皆俱,只是难以启口。

曲家所有长辈都希望曲倪裳放低身段亲自去求太子,请太子念着多年的情分勉力一试,请圣上收回远嫁的成命。

这道赐婚的圣旨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与布局,但曲家人依然相信以东宫之尊,只要他开了口,就没有他抢不回来

的媳妇。

只是,曲小姐就像默认了与黎王的这场婚约一般,迟迟未有动作。

曲倪裳,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身无长物,别无长技,所穿所用尽皆父母外人恩赐,经历了东宫迎娶那一日的惊魂,她太明白自己走出这一步,会付出什么了。

东宫此刻怕是也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正如祖母差人隐晦又直白地传达:

“姑娘,咱们有所求,便要有所舍得。只要结局是好的,脸面这种东西只要看得破,便不算什么。想想那冯相千金,眼下虽有些令人诟病的往事,但待到她诞下皇嗣,谁人不恭维,谁人不庆贺,谁还有胆量去提及皇妃曾经做过的那些皮肉生意。”

曲倪裳闻言侧目,她同东宫早生嫌隙,破镜难圆,祖母试图以她个人的荣辱与后半生的荣华劝说她去求东宫,被她断然拒绝了:

“许多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与旁人的口舌无干。倪裳宁愿远辞故土,嫁去甘州,也不愿意相求太子。”

一个昼夜的功夫,曲老太太翘首等着:曲倪裳这样未经风雨的女孩要怎样抑制住远嫁的仿徨,忍住不去攀附唾手可及的权威,解除自己的终身之祸?

曲老太太以为曲倪裳只是嘴硬,可没想到她静待闺中,竟是寸步未离。在众人为其筹谋不可开交的当下,曲倪裳自己则面色平静,不露悲喜,倒显得曲府一众急得如热锅蚂蚁般的亲眷们过于矫情了。

曲老

太太坐不住了,于是便有了方才的一幕:要打要休,要死要活,不过都是为了逼曲倪裳妥协就范。

曲倪裳或许可以顺着曲萝衣给她铺好的台阶远离眼下的这场纷争,可她生于曲氏,长于曲氏,终究放不下许多人情与世故:

她不想母亲背负一生的内疚,亦不想父亲背负曲氏的骂名。曲氏家和之时她努力尽好一个曲府小姐的本分,内敛藏拙,不露太多锋芒。而此刻因她之故让曲家所有潜藏的矛盾爆发,曲倪裳觉得自己理应站出来,好好理一理自家的那些旧事了。

“不过在面见东宫之前,孙女斗胆有几件事要求祖母。”曲倪裳不卑不亢,平视祖母倚老卖老的权威。

她虽以“求”字启口,但眼神笃定,全无“求”的神色。若非碍于辈分,那些相求之语,便如同皇子妃外嫁前向母家传达的吩咐若干:

“其一,无论倪裳嫁予太子还是黎王,都是皇子之尊。曲家诗书世家,断没有让王妃生母、糟糠之妻下堂的道理,请祖母收回成命,往后再不要提休妻这等有辱门楣之事。”

曲老太太眼神躲闪,她本意就是逼曲倪裳就范,并无离弃朱碧落的决心,曲倪裳此言全顾大局,她无从反驳。

“其二,曲氏家丁不兴,绝非一代之过,祖母缘何以五十步笑百步?况且,当年父亲求娶朱氏女,祖母是乐见其成的。洛河朱氏、中宫娘娘这些年来给予曲家

的帮扶,曲氏子孙当思图报,又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祖母苛责我母,不过无嗣。多年来,我父母虽有拌嘴,但总体来说亦算得琴瑟和谐,父亲为人豪爽,母亲常自掏嫁妆贴补中匮,多年来未尝怠懈侍奉婆母之责。家和万事兴,若我父母日日鸡飞狗跳,想必祖母头疼之际也不会日日以无嗣为平生执念了!”

“请祖母同意,放下父亲另娶另纳的执念,将芳怡姑姑速速外嫁,并同意让我母亲过继宗室子为嗣。”

曲倪裳提及“芳怡姑姑”,一下子就触动了曲老太太的神经,多年来她留着自己这个亲侄女,就想着要给曲蕤飏填房补缺,奈何曲蕤飏一再拒绝,苦无插足的机会。

曲老太太尝以“无嗣”休妻朱氏女也非一日两日之事了,所以自然不会轻易让朱碧落过继。

就是朱碧落自己在听到曲倪裳的这个提议的时候,也不禁吓了一跳。但母女连心,她总是相信曲倪裳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为着她好的,看着女儿明事的样子,朱碧落发觉自己的女儿已然到了执掌中匮的年纪。

与曲萝衣的外道随性不同,内敛藏拙的曲倪裳自小身处曲府的这些暗流涌动中,有些事,她比朱碧落看得分明,有些人,她也比当家主母看得更为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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