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倪裳的那点挣扎根本不足以与一个成年男子的蛮力相抗,她有些慌了神,以从未有过的无助的哽咽相求:
“殿下,求你,求你放了我。”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锦缎破碎的声响和太子口中兴奋的呢喃。
屈辱瞬时充斥了曲倪裳的脑海,她伸出一只手仓惶地在身后摸索,想要在假山上面抠出一块石壁自卫,这本是异想天开的举动,却没有想到,真的便叫她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尖锐的,坚硬的,恰能被曲倪裳一只手盈握的石块。
那石块就像是有人专门递到她手边的一样。
曲倪裳那会也顾不得细想这些,抓了石块就往太子脑门上砸。
太子吃痛,松了其中一只禁锢着曲倪裳的手往额上一抹,鲜血刹时触目。曲倪裳抓住时机使出了全力,自太子的掌控下挣脱,然而双足刚刚触了地,就又被太子捞了回来:
“倪裳,本宫待你这般好,你怎么能这么对本宫!?”
血糊了太子的半张脸,让他原本急色的一张脸看上去更加可怖了些,曲倪裳已然绝望,因为太子已经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她挣扎无果认命地闭上了眼,可不知为何过了许久,太子都始终没有解开那根腰带。
曲倪裳睁开眼,便见太子的两只手垂落两侧,一动也不动。
曲倪裳这才抬了眼去看埋首在她颈边的太子,才发现太子浑身僵硬,保持着方才急不可耐扑向她的姿态,
没有分毫的变化。
她使了些力气,推了推太子,没想到他一下子失了重心就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了,横倒在红艳艳的雁来花丛中。
曲倪裳一只手仍拽着石头,上面染有太子的血,她愣了一会,呢喃自问道:
“难道我,杀了太子吗?”
她如此抬举自己,隐在假山后的人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曲倪裳闻声一激灵,如惊弓鸟般一下子捂紧了领口,问道:
“谁,谁在那里!?”
黎王苏怀岷将拈在指尖的一颗小石子扔回地上,正是这样一颗小石子方才自黎王的指尖弹出,打中了太子的太阳穴,使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解了曲小姐的燃眉之急。
否则以曲小姐的气力,武器递到了手上,砸下去,却是只开花,不结果。
关键时候,黎王还得自己出手。
离京之前,黎王其实并不想过多暴露,以免多生枝节。
更何况,他想看看,曲小姐与太子断离的决心究竟能有多深。
“曲小姐,你可以沿着这条小径一直往前走,曲府的马车会在西侧门等你,这一路都不会有外人经过。”
黎王并没有正面回答曲倪裳的问题,却为她指了一条明路。
曲倪裳听到了男子的声音,碍于男女大防,本想探究的脚步瞬时停住了。男人的话如醍醐灌顶,她此刻衣衫凌乱、钗环散落,如何能见得了人呢?
“可是太子。。。。。。”曲倪裳呢喃道,太子横卧路边,若是有什
么闪失,她纵使是跑了又有什么用呢?
“曲小姐不必劳心,我既帮了你,自然会帮到底。”男人的声音有慰籍人心的力量,曲倪裳在那一刻甚至没有细想什么人能在东宫的后花园掩人耳目处理东宫酒后乱性的后事。
“谢谢你。。。。。。恩人可否告知姓名,来日倪裳定会报答。”曲倪裳虽然乱了阵脚,但自小刻印在骨子里的道理却依然坚挺,她开口询问假山后的人,知恩图报。
黎王苏怀岷听到曲倪裳惊魂之后出口的这一句怯生生的“报答”,不置可否,反问道:
“曲小姐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当真无有食言之事吗?”
曲倪裳一怔,此时正好桂林外传来一阵响动,有护卫口中呼唤着“太子殿下”,正往这边寻来。曲倪裳一时无措,便见假山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遥遥指着他方才说过的那条小径:
“快走吧!”
曲倪裳来不及多想,提了裙裾就顺着那小径一路小跑而去,但她脑中已然印刻了一件物舍。
那只为她指路的手上,赫然带了一枚玉戒,那只玉戒曲倪裳认识:
分明是那只被她当众砸落的昆仑玉戒。
太子说,那玉戒子天底下只得一只,如今却为何会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