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里的东西——俗称阴器或者冥器!
夏阿婆没好气地冷笑,一把拿过那只碗:“缺德?这是别人刨我这个地主婆家祖坟挖出来,装贡品供他家祖先的,我去他坟头弄回来不过分吧?”
宁媛:“呃……不缺德,不过分。”
这也算物归原主了,不服气,两家老祖宗在底下打一架吧,谁打赢了,算谁的。
夏阿婆耷拉了眼皮子瞅着宁媛,把黄釉暗刻龙纹碗递给她:“呐,这只碗给你了!”
宁媛有点不敢接:“这个,我得过年之后才能去出手,您先放您这吧。”
“切,胆小鬼,我的意思是这碗算我给你的新年回礼,我们不欠任何人的人情!”夏阿婆不耐烦地把碗塞她手里。
宁媛手软:“不欠,不欠……这玩意太贵重了。”
夏阿婆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没事,以后我会经常去后山坟地刨宝贝的,好东西不会少!反正都是我家的东西!”
宁媛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别了吧,我怕你被村里人打,而且这到底是冥器!”
她就想收收乡下人家里的东西,可没想去当摸金校尉,盗墓啊!
她虽然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可还是有点——迷信,怕不吉利。
她自己都能重生,这种诡异玄学现象不就说明肯定有另外一个世界吗!
夏阿婆斜眼睨着她:“你是怕我挨打,还是害怕这是冥器?你都决定倒腾古董了,害怕这个?”
宁媛小声地嘀咕:“我也没摸金符啊,当然会害怕嘛!”
她其实上辈子操持完了家务就喜欢看小说,言情霸总、盗墓啥的都看。
夏阿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她脑门:“是不是蠢,这年头哪一件古董不是死人手里的流传下来,死人有什么好怕,活人才可怕!”
夏阿婆冷哼:“而且这都是我家以前的东西,我又没偷别人的!”
宁媛沉默了,是啊,死人有什么好怕呢?
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得了,我miss夏从不欠人情,你不要就拿给老六婆家当喂猪的碗!”夏阿婆一锤定音。
宁媛马上干脆地道:“谢谢阿婆!我收了!”
哪里能让猪糟蹋了好东西,她迅化身坚定的无神论者,主打一个不能和钱过不去!
随后,宁媛到处找稻草杆把这个乾隆时期,品相极好的古董碗包起来。
唐老爷子看宁媛那小财迷的样子好笑,他也插不上话,就干脆出门,看荣昭南去了。
荣昭南正在准备炮仗,唐老看了一会,忽然咳嗽一声,找了个话题——
“小南,你恢复工作了,要不找个时间让你阿婆帮你剪个寸头,老婆子手艺还不错?”
南小子虽然修剪了头,露出额头精神多了,但这刘海还是太长,看着有点痞气。
可不像回队伍里应有的模样,他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荣昭南放好炮仗,回道:“嗯,原本想推板寸头的,但没那么快回京城,就先不管了。”
想起宁媛看他伤疤的眼神,他就决定还是留着一部分刘海挡掉那疤。
修剪到露出部分额头,看着不像以前那样没精神就行。
唐老爷子眼睛一亮,哟嚯,这小子果然暂时不回京城了?
他还想问什么,宁媛却走了出来:“唐爷爷,阿婆说要包素饺子了。”
唐老爷子识趣地马上转身往房间里走:“我去帮老婆子,你帮小南准备炮仗吧。”
宁媛站在院子里,冰冷的冬风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远处村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炮仗声,还有小孩儿笑闹,间或有女人骂骂咧咧——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家的鸭子,别叫我抓着!”
宁媛抬起乌黑的大眼看着天空,往手掌里呵着暖气,闻着带着炮竹味道的冷空气,轻轻地笑了。
这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年了,过得比上辈子一个人吃唐珍珍剩下的冷馒头黏米糕好多了。
以后,会更好的……
“让开,你挡着地方了。”荣昭南冷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宁媛一愣,转头瞧着他拎着一串炮竹,没表情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