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抱着她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只感觉心越来越痛了。
而另一边的袁坤此时也没了动静,他临死前依然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肉块,嘴里塞满了血肉,因为他在最后现自己是怎么也拼不好自己的手臂的,所以他决定全吃下去,这样也算死得“完整”。
不过他伤势实在太重了,还没等他吃多少就饱含不甘地死去了。
他流出的鲜血形成一处血泊,倒映着周泰死寂的身影。
周泰的泪流尽了,他轻轻放下冯环英的尸体。
他不打算挖出她的眼睛,那样对于自己来说太残忍了些。
他想把她带走,找个能保存尸体的方法,带她去以前从未去过的地方,在旅途的最后和她葬在一起。
周泰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这样或许我就能活得没那么痛苦了吧。”
而这时,忽然有个消瘦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周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等他看清那人提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原本已经沉寂的内心顿时又生出了火焰——那是他的愤怒。
而那人提着的正是黄杰的脑袋。
那男人看见他那愤怒的表情,淡定地笑了笑,瞥了一眼地上袁坤而尸体说道:“你杀了他?”
周泰拖着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是我杀的,那他呢?”
那人微微一愣,举起手里的头颅,问道:“你说的是这家伙?我只是顺手宰的,原本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能耐,没想到这家伙那么脆弱几下就玩死了。”
他随意地将黄杰的脑袋扔在脚下,挑衅地看着周泰。
“怎么?你想要报仇?”
周泰没有说话,对应对方的是他呼啸而落的斩击。
那人怪异地笑了一下,淡淡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退!”
周泰的脚不自主地向后退去,剑刃落在了那人脚边把黄杰的头颅砸了稀巴烂。
那人见状,故作遗憾地说道:“啧啧啧,这可与我无关啊!是你自己要砍的,这下好了,你朋友的脑袋坏了……害得我都没东西拿回去交差了。”
他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与嘲讽,语气也变得冰冷。
“不如,你把你的脑袋赔给我吧!”
“畜牲!”
周泰睚眦欲裂,也不管什么章法胡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剑,他现在只想立刻把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这就生气了,我还没拿出真本身呢。”
那人轻易地闪开了周泰的攻击,戏谑地看着周泰不紧不慢地对他一指。
“倒!”
周泰双脚一软整个人向前倾了下去。
“你……”
周泰用手撑着自己,恼怒地看着对方。
“虚!”
那人又说了一个字。
这一次周泰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
那人走上前来,抬起脚踩在了周泰的脑袋上。
“这样才对嘛,相比于你们,我们这些吃了神药的人才应该是这世界的主宰,你们这些被淘汰者只配被我们踩在脚底。你现在这样才比较顺眼,好好仰视我吧,没用的废物……”
周泰不甘而愤怒的看着他,那人看见周泰的眼神表情略微有些波动。
“瞧瞧,多么可怜的眼神……”
那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现在应该很想问为什么吧?为什么这世界会是这样,为什么活着如此痛苦,但是没人会解答你的疑惑,因为没人在意你的痛苦……呵,我能体会这种感觉,以前的我甚至连问为什么的资格都没有。渐渐地我想明白了,活着并不痛苦,只是身为弱者活着才会觉得万分折磨,就像……以前的我,现在的你……”
他收回了脚,捡起地上的巨剑抓住周泰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
“很遗憾,这就是现实。为了让我好好活着,只有请你牺牲一下了。”
说着,他举起剑朝周泰的脖子砍了下去。
周泰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在剑落下的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人的脸,每闪过一次他就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一时间,无数的画面闪过,无数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最终化作冯环英濒死的样子和那句分外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