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很年輕了,我今年二十八,過段日子就二十九了,這麼算沒太久也就三十了。」
許霧笑笑,拉下袖口,伸手接過女警遞來的毯子。
「啊,說到快三十,我們分局的池隊也是快三十來著,」女警搖搖頭,替許霧推開門,「但他太兇了,連我們局長都說,他年紀不大,收拾起人來,比他個老頭子都凶,但好玩的是,他凶,一點都不耽誤行政組的小姐妹們春心萌動。」
許霧抱著毯子一愣,論凶的話,在她看來,池煜確實能占頭一份。
「他…嗯我是說,你們池隊這麼凶,還能有這麼多人喜歡,那證明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
話頭在許霧嘴裡轉了一圈兒,她說完點點頭,卻忍不住在口罩下鬆了口氣,剛剛差點兒,就忍不住問出和池煜相關的私人問題。
真是,一見面就忍不住。
聞言女警眼睛亮起來,走回大廳短短的一截路,恨不得把池煜進警局以來所有的光榮事跡都說一遍,指著大廳走廊牆上的錦旗,一臉驕傲。
許霧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手指卻不自覺捏緊薄毯,原來在她不曾參與過的這十年,他是這樣度過的。
他有自己理想目標,恪守著自己的職責,堅守在他的崗位上,守護著這方土地上的人民。
他變得越來越好,可她沒有。
將薄毯蓋在胡中媽媽身上的時候,許霧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池煜怎麼知道自己是去借毯子的?
她下意識地扭頭,眼神在大廳里找尋那抹身影,穿著制服的警察來來往往,隔著重重人影,透過未關嚴的門,許霧終於看見他正坐在右側的一間辦公室里,面色沉靜地對著對面的人問話。
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池煜微微側頭,望向她的方向,許霧飛快撇開眼,垂眼盯著自己的鞋尖,又扯了扯口罩,將自己捂得更嚴實。
希望等會兒不是他來做詢問。
直到坐在椅子上,望著桌子對面的池煜時,許霧還在想,自己以前的願望,也沒這麼不准過啊。
池煜身邊還坐著一個年輕的男警,面前擺著一台電腦,隨時做著記錄。
許霧後面還有幾位家長,她是他們這群人里第一個進來做詢問筆錄的。
「您不用緊張,只是簡單的詢問。」年輕的警察見她正襟危坐,忍不住寬慰她,「能麻煩您把口罩摘了麼,我們這裡會全程錄像。」
許霧摘了口罩,推了下鏡框,緩緩坐正身子,對著年輕的警察點頭示意,一切妥當。
「好的,那我們現在開始,請問您的姓…」
「姓名。」一旁的池煜忽然開口,打斷身邊的人。
男警:?簡單的個人信息不是應該他來問嗎?
許霧知道從取下口罩的那一刻起,她和池煜就徹底避無可避,他們的見面從這一刻開始。
如果說可以選擇重逢的地點,她一定不會選擇此刻這間辦公室。
和他對視幾秒,許霧在鏡片後上挑的狐狸眼緩緩眨了眨,平緩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許霧。」
他問她答就是了,反正出去以後,他大概是不會認她的。
「年齡。」
「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