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写字楼里,人潮涌动,上下班和饭点,电梯永远都是满满当当。
祈和颂心急如焚,望着始终没有到所在楼层的红色数字,无奈地放弃了等待,转身从消防通道下楼。
他三步并步往下冲,走得有些急,到达咖啡馆时,鬓角已经蒙上一层薄汗,气喘吁吁地四处张望,寻找黎娅和母亲地身影。
咖啡馆的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离开。是母亲,但黎娅已经不在了。
祈母正巧往外头望去,看到儿子,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和颂,你怎么来了?”祈母佯装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主动打了招呼。
“妈,我们到外面去说。”祈和颂面色铁青,拼命压抑愤怒和不满,尽量淡淡地回答。
“去哪?”祈母见儿子的神色,猜测事情瞒不住的,他已经知道了。她没想到,黎娅刚走他就知道了,这么快?
“没人的地方。”祈和颂的脾气不算太好,他阴沉着脸,转身睥睨母亲一眼,咬牙切齿地反问,“难道你想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让人看笑话吗?”
“!!!”祈母听见儿子这话,心中同样不满,也顾不上什么体面,高声呵斥,“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祈和颂不回答,长腿迈开,飞快地往前方走。
等到没人的角落是,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地盯着母亲:“你为什么要来找黎娅?”
“你不肯分手,我没办法,只能来她了。是她告诉你的?”祈母停下脚步,不甘示弱,直直地看着儿子。
祈和颂没有说,他和黎娅一直通着电话,两人之间的谈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全乎了。
“我已经长大了,哪怕我犯了罪,杀了人,也是我自己去坐牢,和你没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什么都要管?”祈和颂拧着眉头,十分不满。
“祈和颂,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长大了成年了,就不是我儿子了?”
在母亲心里,不管孩子多大年纪,哪怕七老八十也还是孩子。
“我们说的是两码事……”祈和颂正要继续争辩,却被祈母打断。
“你真以为黎娅对你有几分真心?”祈母冷笑起来,带了几分冷眼旁观的默然,“她根本不在乎你,也不爱你。”
祈和颂用力咬紧牙关,抿紧嘴唇不说话。
祈母带了几分占上风的得意,好似在说“你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叫你不听我的,对象都选错了”……
她的关心中夹杂着几分讽刺:“原本我以为,说服黎娅和你分手会很困难,要费尽周折。我甚至想,如果她像你一样坚定,绝不肯分手,我也就同意了。真心相爱,我越是拆散,你们就越是有种苦命鸳鸯的劲头,越是要在一起……”
“然后,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祈母的声音有些冷淡,“我才没说几句话,她就说,好,同意分手。然后自己站起来就走!和颂啊,你醒醒,你在黎娅心中,连十分钟都不配啊!她能有多爱你?不过是玩玩感情,根本就不真诚啊……你们要是继续谈下去,你就越是受伤!”
祈和颂的沉默,让祈母十分心疼。
在电话里,祈和颂是听到全过程的,他知道黎娅是如何地挥洒自如,像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常胜将军。
他只觉得心上落了霜,遍体通寒。
虽然他在极力反对母亲插手他和黎娅的感情,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黎娅如此轻而易举地放弃和他的感情,让他极其受伤。
像是逃脱的猛兽,腹背受敌。
祈和颂试图让母亲理解,语气中几乎带了些无助的哀求:“这是我和黎娅的感情,妈,你不要插手。”说完后,转身就走。
祈母盯着儿子的背影,气得跳脚,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似的担忧:“祈和颂,你能不能清醒点,旁观者清,你们真的不适合!”
人来人往的商城,气氛却变得有些沉重。
祈和颂深呼吸一口气,脚步不停,毅然决然地走了。
站在写字楼里等电梯时,他迷茫地仰着头,看着不停地跳动的红色数字。
进电梯时人很多,他被挤到角落里。他不停地深呼吸,告诉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祈和颂一想到要和黎娅分手,就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黎娅是个潇洒又决绝的人,一旦决定就不会回头。
难道从此以后,他与黎娅成了两条平行线,再也没有交集了吗?
不行的。祈和颂肯定要找黎娅谈一谈的。
遇到问题如果回避,就会成为心里的死结。
他告诉自己不能情绪化,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依照黎娅的性情,一定会聊崩。
回到公司后,祈和颂径直走向黎娅的办公室。
推开门,黎娅正在整理文件。
黎娅和祈母分开后,她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好像发生的一切对她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