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从未想过杀死李才海,最坏的念头就是暴揍泄愤。
非是念在父子之情,而是感激家族养育之恩。
这些年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不缺吃喝用读,尤其是读书写字花费不小,换做寻常人家供养不起。
总体来说,恩大于怨。
“暂且不予理会,相信二爷爷会处理好。”
李远山盘膝而坐,参悟神力妙用。
意识进入紫府,感应悬浮其中的神力之种,甫一接触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祖宗在上、祈求先人保佑……
老太爷恩泽似海、愿您安息……
祈愿家族平安健康,子孙福寿延绵……
呢喃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分辨不出具体是谁在说话,又时时刻刻都在诉说、祈祷。
“神道修行速度快,但远不如仙道根基稳固!”
李远山眉头微皱,功法中明确指出香火有毒。
往后炼化香火愿力越多,受其影响越深,长此以往就会难以保持本我,就会化作另一个人。
一个拥有李远山记忆,却不是他的存在。
“香火愿力不能随意炼化,挑拣纯粹干净的收取,神魂受影响小,尽量避免影响本我。”
李远山正思索间,房门咚咚咚响起。
门外传来仆役呼喊声:“大少爷,老爷唤你过去训话。”
“知道了。”
李远山轻声答应,没有做出过激行为,暗戳戳在记仇小本本上给父亲记了一笔。
随着仆役来到父亲居住的院落,进入正堂,见到父亲、姨母端坐上首。
李远山躬身施礼:“孩儿拜见父亲、姨母。”
母亲去世后,姨母续弦成为父亲正妻。
早些年对李远山颇为关心,时不时送些吃食衣物,后来有了自已儿女就逐渐疏远。
近些年不闻不问,视同陌路,只有三妹李兰偶尔翻墙探望。
“你小子怎么从祠堂回来了,莫不是做错事,惹恼了二伯?”
李才河原本叫李远山兔崽子、龟儿子之类,后来经媳妇提醒,对自已大为不利,方才改称你小子。
李远山不愿与父亲纠缠,略微斟酌后解释道。
“二爷爷去祠堂上香时,考验我读书写字,对我很是满意,答应解除禁足允许科考。”
李才河眉头一挑:“你小子莫要胡说,二伯事务繁忙,怎么会关心你这没灵根的凡人!”
李远山面色平淡,回怼道:“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向二爷爷求证。”
李才河可不敢打扰二伯修行,他现在掌管家族事务,看似大权在握,实则仙人说句话就能换人。
“你小子莫要得意,哪怕得了二伯称赞,我也是你爹,与主考官说你不忠不孝,一辈子别想考中!”
依照国朝律法,父亲状告儿子不孝,罪名仅次于大逆、谋反。
轻则杖刑,重则流放。
李远山抬头与父亲对视,毫不退缩道:“父亲可与二爷爷去说,看他怎么判。”
“你小子……”
李才河早已习惯性训斥喝骂,今天见他镇定模样,顿时生出几分恼羞,偏偏儿子似乎真有倚仗。
呐呐含糊几声,终是不敢与二伯对质,指着李远山双眼警告道。
“我会死死盯着你小子,将来若有分毫诡异,定上报二伯,将你禁足关押一辈子!”
“诡异?”
李远山心思微动,父亲似乎知晓某些隐情,或者这就是从小被厌恶的缘由。
“滚吧滚吧。”
李才河不耐烦的挥手,气急败坏的神色中,又带着些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