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是村里出名
的老男人,快四十岁了还没有娶妻,就这样本不受待见的两个人在一起,村里闲话不停,她却觉得很幸福,还怀了他的孩子,在她想着与他共度余生,带着孩子过美满生活的时候,她的美梦就这么被命运轻而易举地打碎了。
碎的连残渣都不剩。
孩子的到来是幸运,孩子的离去亦是她命运的转折。
李鹤听完她的故事,点点头,明珠只想他早些回去,便问:“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叫我少时吧。”
明珠一顿,少时,是他的字,而这个字,只有皇后和余袅袅亲昵的喊过。
偶尔在薛华采的口中,也听到过。
“少时殿下,您还有什么事么。”
“我曾经有个妻子,她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那时出于各种无奈,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便让她打掉。”
李鹤观察文丽的神情,她似乎就是个听故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李鹤心底的猜测又隐隐发生变动,若真的是明珠,她不会无动于衷。
可若不是明珠,为什么他嗅到了只在明珠身上闻到过的香气。
“孩子没了,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不是很痛苦。”
明珠沉默片刻,坦白地说:“这个问题,殿下问天下所有母亲,得到的都应该是一个答案。”
“不是,若我问我那位娘亲,她不会痛苦,只会惋惜。”
明珠说:“惋惜也是痛苦。”
李鹤摇摇头,与她淡淡地说:“不一样的,她惋惜我不能降生,
没法给她带来荣华富贵。我死了的话,她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明珠想起薛华采那张神舞飞扬的脸庞,她的确是个自私的人,永远顾虑的都是她自己,李鹤是在她之后的,她不像个母亲,更像是向李鹤讨债的人。
九阴蛊侵蚀了她的心性,让她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自私鬼。
那李鹤呢,李鹤何尝不是受九阴蛊驱使。
他们,既是母子,应当也是一样的人。
明珠内心寒凉的想,面上却平静如水,对他说:“殿下的遭遇我不清楚,也没有遇到过,原谅奴婢无法理解。”
“我说了,叫我少时。你也不必自称奴婢。”李鹤盯着她的眼睛,她的一只眼睛藏在红色的烫伤疤痕里,旁人是不敢与她直视的,李鹤却不怕,也对,李鹤自己就是妖魔,他就是世上最可怕的人,又怎会惧怕旁人。
“方才我说的那位妻子,她已经离世了。”
明珠微微松了口气,没叫任何人知道。
李鹤说:“我时常想起那段时日,我逼着她打掉孩子,她求过我,但我没答应,后来她便不求了,只是常常忤逆我,总是惹我不开心。”
提及那段往事,明珠麻木了痛觉,麻木地说:“不听话教育一番便好了,殿下……你是高位之人,旁人惧怕你,不敢不听你的。”
“是啊。”李鹤看过来,眼里说不上什么情绪,不喜不悲,却很复杂:“她似乎怕我,可我知道,她心里从来都
没有真正屈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