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撲到蔣憶身上的傅季寒瞬間僵成了一根木頭,雙眼直直地看著身下的人。
如果說心如擂鼓能形容心跳很重的話,那此刻可以用滾滾春雷來形容他的心跳了,傅季寒只覺得腦袋都快震暈了。
蔣憶醉眼迷離地半睜著眼睛,沾染著酒氣的紅唇微微開合:「別走。」
似是挽留又似是夢囈。
傅季寒一雙眸子緊盯著蔣憶,一句話想問卻又遲遲不敢問。
蔣憶傻笑了一聲,戳了戳傅季寒的嘴唇說:「上次我親過這裡,味道很好。」
傅季寒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雀躍不已,他撐在蔣憶上方,問:「那你喜不喜歡?」
蔣憶點了三下頭仿佛很肯定地回答:「喜歡。」
傅季寒嘴角壓不住地上揚,他輕輕將蔣憶額前的幾根碎發撫至一邊,說:「那想不想再親一次?」聲音微啞,帶著引誘。
酒精早已麻痹了蔣憶的大腦,他瞳孔布著血絲,顯得異常明亮,加上傅季寒的眼睛像狐狸一般誘惑著他,蔣憶鬼使神差地點頭:「想。」
傅季寒抿了抿唇,看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蔣憶,突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
他俯身靠近蔣憶,勾起嘴角挑逗般輕聲開口:「那叫聲哥哥,就給你親。」
蔣憶哪裡還有什麼思考的能力,他看著湊得如此近的傅季寒,像中了蠱一般開口叫:「哥哥。」
聲音帶著嘶啞的酥軟,像一劑致命的上癮藥物一般,讓人想溺死在這一聲哥哥里。
傅季寒心跳又開始加,他忍不住問出了一開始不敢問的那個問題:「那你喜歡哥哥嗎?」
蔣憶的眼睛因酒醉變得霧氣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他內心的想法,眼尾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如狐如妖,嫵媚動人,加上他現在看傅季寒的眼神里,比平時多了幾分不曾有過的溫柔繾綣,傅季寒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順著這雙眼睛進入了眼前這個人的身體裡,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蔣憶點了點頭說:「喜歡。」
這一刻,傅季寒仿佛得到了,他甚至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無限沉淪卻又甘之如飴的聲音。
他的愛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仿佛要把這個小小的房間淹沒,他深深地吻上身下人的唇。
蔣憶張開嘴輕輕回應著,暖黃色的燈光下,兩個身影緊緊擁抱在一起,忘我地接著吻,唇舌交纏,唾液相融,互相席捲著對方嘴裡的每一處甘甜。
房間裡很安靜,只聽得見微急的呼吸聲和親吻時的嘬吸聲。
這個綿長的吻延續了五分多鐘,直到傅季寒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他停下平復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燥熱。
第一次有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全身的感官在此刻被無限放大,只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當他再抬眸看向蔣憶時,蔣憶已經因為酒精的作用沉沉睡過去了,傅季寒笑著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將被子蓋上蔣憶後,倉皇而逃。
跑出樓道,夜間的涼意陣陣襲來,傅季寒體內的那股燥熱才稍稍褪去,他匆匆走上車,帶上車門說:「趙叔,回家吧。」
車子啟動,拐了個彎,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沒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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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蔣憶的眼睛時,蔣憶從沉睡中醒來,他緩緩睜開一隻眼睛,看見窗外樹梢有隻喜鵲蹦來蹦去,發出清脆的叫聲。
蔣憶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著床尾的電視機,當意識逐漸回籠後,蔣憶才發覺嗓子幹得快冒煙了,於是下床就朝廚房奔去。
蔣憶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水,他低頭發現自己穿的不是睡衣,而是一身校服,再一聞,一股子燒烤味兒。
緊接著,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昨晚吃燒烤,划拳,喝酒,傅季寒送他回家,他拉住傅季寒,他跟傅季寒說的那些遭雷劈的話,以及後面那個吻……啊啊啊啊啊,蔣憶一頭撞向牆壁。
「咚「的一聲,蔣憶蹲下抱住額頭,好痛!
可是再痛,也不及這回憶讓他痛苦,為什麼啊?他喝醉為什麼是那個樣子?他明明是直男不是嗎!
關鍵是,幹了那些不要臉的事,他要怎麼去見人啊,他倆是同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還怎麼活啊喂!
於是當天,七班的同學奇怪地發現蔣憶戴了一頂鴨舌帽,白色的帽檐壓得很低,幾乎把眼睛都遮住了。
早讀時後桌的史春語戳了戳他說:「到教室幹嘛還戴帽子啊?臉上長痔瘡了?」
「你臉上才長痔瘡,」蔣憶說,「耍帥不可以?」
「可以可以。」史春語揚起臉笑起來,卻瞥見夏婷婷從教室門進來了,連忙縮了腦袋開始讀英語。
蔣憶翻著書,眼角餘光從帽檐底下看見傅季寒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子,手很好看,指節分明,皮膚是性感的冷白,能隱約看見手背青色的筋絡,蔣憶曾經在雜誌封面看到的手都不及這隻好看。
帽檐之上忽然傳來傅季寒低沉磁性的聲音,「你還好嗎?」
什麼還好?蔣憶慣性抬頭,對上傅季寒的目光,昨晚發生的一切突然跟放電影似的出現在腦海里。目光移至傅季寒的唇,蔣憶瞳孔驀地放大,慌忙低下頭,滿臉發燒地說:「我很好。」
傅季寒目光沉沉地看著蔣憶,眼前人那雙清雋的雙眸隱在帽檐底下,只留下白皙的小半張臉隱隱泛著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