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总是在伤心中不知所以,独有的成长历程,恐怕很难找到与自己雷同的人,害怕夜的黑所以在胆怯中等待天亮,害怕打骂,说话时总是眼光游离,从来没有用坚定的语气去说内心的想法,自信更与自己背道而驰!
在我打电话第二天,起床时还是有所期待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也见怪不怪了,我也料定母亲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回来,她肯定也在气头上。舅舅,舅妈在饭桌上不言语,以前还能说上几句,现在都是沉默着匆匆吃完饭,留下我收拾餐具!他们也不知道我打电话了,他们可能在想着方法,把我舍弃吧!
一个晚上的焦躁不安,让我愈的觉得这里如地狱般,我想逃离,唯一能够救我出去的就是母亲,可是我又等待了一天了,仍看不到母亲的身影,让忙碌了一天的我格外的颓废,情绪比昨晚更加的失落,我真的成为没人要的人吗?真的是爹不疼娘不爱,舅舅舅妈不理不睬吗?
泪,是最爱看笑话的一种透明液体,会在人心情失落的时候开始在脸上蔓延,让崩溃的心情更加的难以自控,于是,哭,抽泣,席卷而来,人也在崩溃中折磨着自己。
第三天的上午,我忍不住了,再次偷偷的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六婶,那种即刻要走的想法在心里越的滋长,恨不得有双翅膀,赶紧的飞走,逃离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了,也看到了种种绝望,看到了舅舅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看到了舅妈那时常阴阳怪气的模样,他们一个表现在内心,一个表现在外在,我一个十六岁的人,我与他们周旋不来,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给六婶说明了我打电话的目的之后,迅的挂掉电话!胆怯在脸上愈加的明显,偷偷的伸出头看了看卫生室,还好他们都在忙碌,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静等二十分钟后的对话。
忽然间眼睛开始湿润了起来,如果真的把母亲喊回来,我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看了看院中那棵挺拔而粗壮的桂花树,还有夏季时彩蝶飞舞的花园,以后这些只能在回忆里出现了吧。看了看在身边安心玩耍的表弟,这里恐怕最舍弃不掉的就是表弟吧,其余的都是过眼云烟。座钟上的钟摆在有节奏的摆动着,心也开始跟着有节奏的扑腾扑腾跳动着,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像是初犯的小偷般畏手畏脚。心跳加。
比前天还要煎熬,不住的看着座钟上的时间,平常都过得很慢,今天更是出奇的慢,那种煎熬逼迫自己搓着双手在客厅里面走来走去,想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但是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自己,搓着手,晃着小小的身子在我身边模仿着,稚嫩的模样瞬间把我逗笑了,我走了,他应该很快把我忘记吧,但我应该会永远记住他,毕竟在他的世界里,他看我从来都是笑脸相迎,从来不会瞪我,不屑于我。每天从他醒来后便是一直跟着我,真正做到了形影不离,可惜,我们之间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瞬间眼睛湿润起来,心动容的时候,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表弟的乖巧模样记在脑海中!
煎熬中,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我再次激动的拿起电话,把听筒放到耳边,按了一下重拨,那边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妈妈,你什么时候把我接回去,我不想在这里了”声音小小的说着。说完后还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那是固有的不自信和胆怯啊!
“你这死孩子,猪脑子,回来,回来,回来你会干什么?你是会种地还是会放牛,在哪里好吃好喝的嘴边送,你还想着离开,脑袋是进水了还是怎么了?别人想去还没有机会呢,你这好好的机会摆放在面前,不知道珍惜,你回来先说好能做什么?”这是母亲固有的说话方式,恐吓式的!
听着母亲在那边生硬的语气,我知道要母亲回来那是无望了,“可是我待不下去了”我还是忍着泪水小声的回了一句。
“好呀,你回来可以,我去你舅舅那里行不行,你回来给你两个妹妹做饭,种地,割草放牛行不行,你说行我这会就过去,咱们交换一下活着的方式”听到母亲这样说着,我真的想不通这里究竟有多好的条件,才让母亲把我锁在这里,有种一踏进门就出不去的感觉,感受到母亲说出话时的冷漠与无情,舅妈什么样的人她难道不清楚啊?难道是想睁只眼闭只眼,我在这里受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我真心待不下去了”我再次抗拒性的说出了一句,反反复复就这几句,大意都是一样的,但是我没有把我想回去的关键原因讲出来。电话挂断后,转身抱着表弟出去,走到院中的时候,感觉到脸上凉凉的,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戏谑我了!
看着院中的人来人往,高高的院墙限制了我的视线,长叹了一声,走出了大门外,把表弟放到地上后,看着门口的池塘,随着冬季的来临,水位下降了不少。池塘对面田地里种植的小麦一眼望不到边,平常忽视的地方,现在看去格外的赏心悦目。忍不住去眯起眼睛去观看,麦地里深邃的墨绿,为冬日的萧条增加了一抹色彩。高大粗壮的大杨树屹立在麦地边上,即使落叶风吹雨打的散去,仅有的枝干依旧在展示着杨树的雄姿,不停随着风摇来晃去,树枝与树枝之间互相摩擦着,像是在八卦像是在分享,并肩的成长岁月里,一起看日出讨论夕阳!它们的世界应该是互相依靠,没有压迫,没有咒骂,也没有所谓的胆怯,只有一种豪放。还有那飞来飞去的喜鹊在头顶上空不时的歌唱。都是看似自由又潇洒的无以复加啊!
而自己不知道明天的模样?天晴?下雨?阴天?有风?
不知道母亲在电话那边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真的想走!
电话挂断后,在大门口迎风感受着入冬以来的寒潮,表弟的围巾已经围起。我们两人缩着头在门前做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停的搓着裂开口的双手,风像是无孔不入似的,吹的双手像是被刀割般的难受!
无助!无助!无助的想哭!但是又怕脸难受,因为泪水蔓延的时候,风会凑过来看热闹,冰冷在脸上抽打的滋味不好受!
在门口空旷的水泥地上来回走,不再去看那个熟悉的路口,望断了天涯路,期待的还是不会出现,换来独伤心与难受,何必呢!
深深的感受到,我的母亲可能是要把我捆绑在这里,直到她说我可以“刑满释放”了,那么才可以出去感受新鲜空气,感受不一样的景致,不一样的四季!现在是新时代了,不是说有吃有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还有更高层次的追求那就是自由,但是我始终是没有!
这或许就是原生家庭的悲催吧!
我独自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