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喝多了?
他心裡有太多疑問卻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扶著蘇錦瑟搖搖晃晃地再次從後門離開,馬車已經停在了巷子裡,蘇錦瑟動作狼狽地爬上馬車鑽進車廂,林霜穩住心神駕著馬車不疾不徐的離開。
待馬車駛離了永泰坊,蘇錦瑟的聲音突然從車廂里傳來,「靠邊停。」她聲音冰冷,透著壓抑後的低沉,林霜趕緊依言照做。車子剛一停下,蘇錦瑟飛快衝了出來,她扶著一棵樹低頭彎腰劇烈嘔吐起來,味道刺鼻的酒水被她嘔出,連帶著還有些血絲。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蘇錦瑟沒有壓抑藥性,她忍到現在早就難受的滿頭冷汗頭腦昏沉。旁邊的人遞過來水囊,蘇錦瑟就著對方的手掬了水洗了洗臉,再接過來仰頭倒水漱了漱口,等到用袖子擦了擦嘴想要鬆口氣的時候,蘇錦瑟看清來人的臉孔,一口氣就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
楚靜韻面沉似水眸光晦暗的正盯著她。
蘇錦瑟倏地轉頭看向林霜,兩個人眼神交匯都從對方那裡看出了驚訝,他們明明確定沒有尾巴跟著自己,那賢王殿下是怎麼冒出來的?
「蘇四小姐真是好手段啊,都知道給本王下藥了。」
楚靜韻陰涔涔的聲音透著不掩飾的怒火,蘇錦瑟把那口氣吐出來,抹了把臉轉過頭坦然地直視對方,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根本沒有被拆穿後的侷促尷尬。
「我錯了。」
用著最豪橫的氣勢說出了最慫的話。
楚靜韻緊抿著嘴瞪著她,慢慢扭開頭捏了捏鼻樑,努力平復下心情。
「你真的知道自己哪兒錯了麼?」
「我不該給您下藥。」蘇錦瑟倒是非常會抓重點,她很認真的反思了一下,「畢竟,您除了是賢王之外,還是光祿司的監察,我在外時間太久,忘記你們光祿司也不是吃乾飯的了。」
光祿司與大理寺齊名,不光負責國都以及整個兒京畿地區的治安護衛,還偵辦各種重案要案。
楚靜韻作為光祿司的主理,當然不會是繡花枕頭。
這次,是她大意了。
「蘇指揮使倒是坦誠。」
楚靜韻再看過來的時候表情帶著些許難以言說地晦澀,蘇錦瑟眨了眨眼,她是知道這人一定調查過她,但是沒想到還真的調查出不少東西。
光祿司確實有兩把刷子。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正式認識一下吧。」
理了理衣擺又整了整頭髮,蘇錦瑟收起了平時的懶散,她眉梢微挑勾唇一笑,自是另一番桀驁不馴的瀟灑氣勢,「在下乃武德司左令親事指揮使,麾下親事官共五千八百人,得國君親授含章之位,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布衣白身,皆可先斬後奏。」
武德司是國君手中的刀,且只是他一人的刀,任何人都不可染指分毫。
親事官更是一把淬了毒的刀。
蘇錦瑟這把含章刀,便是國君可以安心的放在枕邊,給予最大信任的護身之刃。
「唉。」
楚靜韻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伸手輕輕拍上蘇錦瑟的腦袋,在指揮使大人詫異地注視下彎腰低頭,笑容溫和又滿是無奈,「我生氣,是因為你怎麼能這麼胡來。」
初夏的晚風吹過兩個人身邊,早已沒有花瓣飛舞的季節,蘇錦瑟恍惚間卻看到了那個坐在海棠樹上笑容狡黠的狐仙。她感覺到心臟再次不受控地劇烈狂跳,也許是藥效還沒有完全消散,不然她的臉頰怎麼又燙了起來?
「那不然……這個案子我們一起解決?」
周身的戾氣盡數化於無形,蘇錦瑟圓圓的眼睛裡是柔和的光,野獸再次收起了獠牙利爪,變作乖巧溫馴的家貓,楚靜韻用手指抹掉她下巴上的水漬,笑著點頭應下。
「好。」
假銀票案件背後牽連甚廣,蘇錦瑟把她這一晚摸到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對方,旁邊是一言不發的林霜和吊兒郎當的任奉銘,這倆人一個是武德司的親事官一個是光祿司的卿差,可能這輩子都想不到會和對方合作。
武德司這邊畢竟做的大多是見不得光的事,手段人脈更加隱蔽,光祿司查不到的地方林霜這裡更好下手。而光祿司辦案經驗更豐富,根據林霜的情報他們很容易就推斷出,僅僅是端掉賭會窩點毫無意義,幕後之人的身份和目的更為重要。對於這點兩邊倒是很快達成了共識。於是決定還是放長線釣大魚,不要這麼快就驚動對方,既然林霜已經和那邊搭上了線,那麼接下來換衣瀾代替蘇錦瑟扮作顧少爺繼續潛入。
這位自然也是光祿司的卿差。
之所以選擇衣瀾不光是他身量氣質更貼合蘇錦瑟,還因為這人更加謹慎心細,這點體現在同樣是跟在楚靜韻身邊當尾巴,任奉銘每次都會被對方抓包,而衣瀾卻瞞過了蘇林二人。倒也不是說任奉銘功夫有多差勁兒,主要是衣瀾的氣息掩藏的非常好並且沒有半點兒銳氣,讓擅長感知敵人殺意的蘇錦瑟和對氣息格外敏感的林霜都吃了癟。
這人算是天克他倆。
幫助賢王殿下破案來報恩的計劃就此擱淺了。
不過蘇錦瑟不氣餒,她還有拯救賢王的感情線這條路可以走!
第22章。楚靜韻失眠了
蘇錦瑟在嫁給賢王的這快一個月里其實還找到了其他樂。
她現在是有錢有權還有閒的闊太太,又沒大哥二哥老父老姐管著,可以痛快的放飛自我。雖然平時她也挺放飛的。不過具體表現在蘇錦瑟把那間她和楚靜韻初遇的茶樓給買了下來,雖然對外的掌柜是蘇似簫,但其實從裡到外全部都換成了武德司的人,成了王嬌和蔣澤熙的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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