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之一不留神,就将顾氏板着脸告诫他的话给说出来了:“秉之,论辈分你还得叫她一声苏姨。她可是你长辈!”
说完后,顾秉之哭笑不得,他娘和沈九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在家里被顾氏这么误会了一通,顾秉之整个人都不好了,出来找沈九散散心透透气,被沈九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经不住沈九的询问,他头疼的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会儿,看着沈九这嘚瑟样,顾秉之有种深深的误交损友的感觉。
沈九感慨:“其实闻芮妹妹挺不错的,就是年龄小了点。顾姨急着抱孙子,怕是等不了闻芮妹妹长大了。”
顾秉之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十三岁也不小了,过两年就能嫁人了。”
沈九:“……”
他一脸禽兽的指控表情看着顾秉之,“顾秉之啊顾秉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顾秉之!”
顾秉之与沈九那边的插科打诨,闻芮和苏氏不知道,只觉得怎么算了个账出来,顾氏的态度格外小心翼翼呢?却不知道顾氏是愧疚的,在得到了儿子肯定坚定的回答后,顾氏对自己无意间污辱了苏氏的清白而感到十分愧疚。
跟顾氏告别后,闻芮母子离开了顾家,怀揣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向县城的票行里走去。
今天卖豆腐赚的钱跟昨天差不多,也还是一百来文,相差不了太多。里面除了卖豆腐的钱,还有昨天与今天闻芮她们卖豆腐皮的钱—
—本来是放在顾氏这里的,但现在赚的钱太多了,经过建议,觉得还是将铜板换成碎银子比较方便,于是钱又回到了闻芮的手上。
看了看天色,离回闻家村的最后一趟牛车还有一会儿时间,闻芮便提议先去票行换了银子,也没有多换,暂时先只换了一两银子,剩下的打算等后面凑齐一两了,再来换。
回家后将那一百来文照旧交给闻老太婆,闻老太婆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跟昨天的没有太大差别,便直接拿回房间自己去数了。
今天的成功自然又引起了姜氏和闻芝她们的惊喜,再做豆腐皮的时候,大家都充满了动力。
闻芮和苏氏一连五六天都起早贪黑的做豆腐和做豆腐皮,没有嫌苦喊累,勤快得连闻老太婆都忍不住侧目。
后面几天,闻芮和顾氏她们差不多跟摊子附近的人都混熟了,连看管那一片的沈九手下的小混混也熟了,闻芮便也没有再看见顾秉之和沈九来摊子。听顾氏说,学堂这几天有几堂小考,不论是在学堂住宿的,还是在家自学的,这几日都必须要去学堂。
“不过等考完了试,他们就又能休息几天了,学堂会放几天假。”顾氏说道。
闻芮点头,不知道放假的这几天大堂哥闻学深会不会回闻家。
等到志文学堂放假的时候,闻芮她们的摊子也刚好摆满了十天。后面这几天的收入每天都很平均,差不多就是一千文出头。
有那么一两次,闻芮见她们不信邪,觉得再多做些也能卖出去,于是就多做了一点儿,结果那两天并没有卖完。
给后面卖豆腐皮自己回去煮的顾客多盛了许多,又请了看地头的小混混吃了一顿饭,并且趁机请经过她们摊子跟前的酒楼采购管事吃了一碗,才差不多没有浪费剩下,后面顾氏、苏氏她们再也没有怂恿闻芮多做,反对她的意见了。
等这天下午收了摊子,回到顾家,闻芮开始算这十天的总账。
“这几日我们赚了有十三两银子。”闻芮说道,满满的笑容都将翘起的嘴角压不下去,“不过咱们的调料这些也快要用完了,还有豆子也需要买,所以这三两多的零头,就暂时先拿出来,给顾大娘卖这些调料用。我和我娘没住在县城,有些事情不方便做,就要辛苦顾大娘你帮忙了。”
顾氏摆手:“这都是小事儿。”
“剩下的十两银子咱们就来分了。我堂妹闻芝是一成,就是一两银子;顾大娘是占了三成,这是三两银子。我和我娘一起占了六成,剩下的六两银子是我们的。”
顾氏接过三两碎银子,虽然她见过更多的银子,可这三两银子也让她喜不自胜:“这十天总算没白忙活,也赚了三两银子。”
顾氏尚且这般高兴,苏氏就更别提了,激动的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六两银子,是单独属于她们的。苏氏做梦都没想过她和闻芮能够
赚到这么多的银子。这才十天啊!
闻芮紧紧握着苏氏的手,“娘,只要咱们能努力,肯定还会赚更多的银子的!”
苏氏用力的点头。
闻芮将六两银子交给苏氏,却被她推了回来,“芮芮,这是你亲手赚的,你自己保管拿着吧,娘不插手,也不能拿。”
“我的还不就是你的了嘛!”闻芮噘嘴。
顾氏在一旁凑趣儿:“可不是,你们是亲母女,还分个你我彼此吗?”
但苏氏态度十分坚定的要闻芮自己拿着,“这是芮芮自己赚的第一笔银子,意义不一样。”
闻芮无奈,只得收下。
大概在苏氏心中,她的是闻芮的,闻芮的还是闻芮的吧。
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愉快的心情,不过直到闻芮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从学堂回来的顾秉之,她不免有些好奇,顾秉之十分重视顾氏这个娘,学堂和顾家都在县城里,距离这般的近,他竟然也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回来看望一下顾氏,实在有些不对劲。
彼时的顾秉之正坐在学堂的一个小房间里,不卑不亢的说道:“学堂是教书育人之处,而非审判定罪之所。私设刑堂,更是罪上加上。”
站在他对面抬高了下颌,气势高傲的的闻学深冷冷一哼:“秉之兄可千万不要不识好人心。我看在同窗几载的份上,才好心没将你送到衙门去,你倒反诬我私设刑堂。我不过学堂一普通学子,上有夫子,哪里担
当得起这个罪名,秉之兄你是想将学堂和夫子也拖下水吗?真是枉夫子对你这般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