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贺佳盯着我接着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先告知炎炎的家人再领她出去,而且会在要求的时间里带孩子回来。这么炎热的天气孩子很容易生病的。”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那是因为炎炎的手”我想告诉他炎炎的手机摔坏了,我的手机丢了,我们又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还有,”贺佳又打断我:“就算出去玩也应该有分寸,要照顾好她,不会让她的手、脚和衣服脏成那样。”
我猛地抬头盯着他,心中有些愤怒了:就算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犯不着这么兴师问罪的摸样对我吹毛求疵。想着他和杨静如刚刚吵完架,这家伙肯定是看我好欺负,把我当出气筒了!我可不是任人撒气的蔫茄子!
我看着贺佳冷冰冰的面容,不客气的说:“贺总,该道歉的地方我已经赔礼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对不起我要告辞了。”
心里愤愤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因为我再也不会去碰你的宝贝外甥了。以后看见她我绕着走!
贺佳站的位置挡着我的路,我绕过他往外走。
“周老师是在生气我的指责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找炎炎找了多久?给炎炎打电话开始是不接,后来就关机了,炎炎的爷爷这会儿还不知道在那儿转着找孩子呢!”贺佳跟上我继续说,依然是指责的口吻。
我更加生气了:嫌我认错的态度不好吗?这么不依不饶的,还当领导呢!我开始同情刚才的杨静如了。忽的转身大声对他说:“那是因为炎炎的手机摔坏了,我的手机丢了,我们都不记得你们的联系电话。”
他没料到我突然转身,脚步差点没收住,危险撞上我。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英俊的脸,一口气的说下去:“你把一个学龄前的孩子困在家里,不能出去玩,不能吃快餐,不能离开视线外。买架钢琴、买把小提琴丢给她,关在屋子里练琴,这样就是爱她吗?这样就是为她好吗?”
“炎炎天生就是淑女,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贺佳倔强的看着我。
“你问过她吗?她快乐吗?”
“她也没说不喜欢。”
简直是专制!不行,我得帮帮炎炎,她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我注视着贺佳的眼睛认真的说:“孩子需要的是爱和自由,她有自己的个性。现在她就像温室里的花、笼子里的鸟,这样的孩子长大成人以后性格是有缺陷的,即使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一丁点儿小打击都会让她受不了的。将来怎么立足社会?”
“炎炎情况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没有父亲吗,至于你们把她保护成这样吗?”
“你根本不能体会一个单亲家庭孩子内心的感触!”他大声反驳我。
我怎么会不了解?!我挑眉看了他一眼。
“我们会一直保护她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贺佳坚定的看着我说,好像也是在说给他自己。
“你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会有一个足够优秀足够爱她的人照顾她一辈子的。”贺佳依然坚定的说。
天哪,这年月还有这么琼瑶的人!
我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忍不住笑出来,说:“贺先生,现在不是中世纪,也不是童话世界,而是现实的二十一世纪。你是不是认为一个女人只要有个爱她的人和数不清的财富就会过得很幸福?还有,你是一个男人,你认为一个男人会爱一个女人直到七老八十吗?何况还是一个从小没经过任何困难、被人呵护长大的公主,并且要担当这位公主的保护者,可能吗?”
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贺佳恼怒的表情,我尽量忍住、忍住。
我今天是把他彻底得罪了!管他呢,我又不吃他的、喝他的、不从他手里领薪水,凭什么看他脸色。
“炎炎的事儿不劳你操心。”贺佳说话的时候像一座冰山,他看我的眼神应该是千年冰山。我姑且认为他这是理屈词穷的表现。
我无所谓的偏偏头,双臂挽在胸前:“当然不关我的事,你放心,我也不会再操心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别以为我没生气,我很郁闷。不过我相信贺佳也会很郁闷。
我在心里对杨静如说:姐们,我替你给他添堵了。想到这里心情居然豁然开朗:不错不错,我把那个自以为是的“贺总”小小地得罪了一下。心中郁积好久的不快似乎被发泄出去一点儿,脚步不禁轻快起来。
这样算不上吵架的争执其实很久都没有过了。成人的世界大家都很讲礼仪和表面功夫,最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然后彼此“暗算暗战”,面对面的言语交锋不仅不解决问题、而且会落下很多后遗症,向来都被视为“没文化”。
心中多少有点遗憾:其实不该走得太快,最好能大吵一架,彼此面红耳赤,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那多痛快!
真是变态!我在心里骂自己一句。
贺佳其人
回到学校我直奔教师餐厅,一进门却发现气氛不对:就餐的老师是不少,餐桌上的饭菜也都是才刚刚动了一点,可是静悄悄的,听见电视里的播音员在播报今天的财经新闻。各位老师们一个个专心致志得举着筷子不吃饭,眼睛直直地盯着墙边的大屏幕。
我要了一碗面,找个就近的座位坐下,问旁边的王老师:“看什么呢?”
“嘘----”他示意我禁声,不理我,眼球定住了似的看着电视,比看球赛都认真。
什么新闻呀,至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