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只能在寒风中缩在被子里发抖。”
赵志刚的话音未落,燕破岳和萧云杰的眼珠子就变绿了,他们看向赵志刚那扇窗户的目光,分明就是两头快要饿死前,终于看到一块新鲜小牛排的狼!
赵志刚让开一步,淡然道:“动手吧,记住,你们每人只有三次机会。”
萧云杰突然低声道:“老燕,分我两颗。”
燕破岳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铁盒,从里面取出几粒桃核大小的褐色丸状物体,递给了萧云杰。萧云杰看都不看,就把它丢进嘴里,狠狠嚼了半晌,将它咽进了胃里。在一边的燕破岳,也同样将盒子里的东西吃掉几粒。
赵志刚忍不住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
“兵粮丸!”
赵志刚伸出了手:“给我一粒!”
所谓的兵粮丸,就是用胡萝卜、荞麦、山芋、甘草、糯米粉等食物碾磨成粉,浸泡在酒中三年后,等到酒汁自然蒸发,再把它们捞出来揉捏成桃核大小的圆球。这种东西拥有很高的蛋白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现代压缩饼干的替代品,而从给人体提供的热量角度来看,比压缩饼干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受过特殊训练的忍者,一天只需要服用三粒这种兵粮丸,就能支撑下来。
赵志刚身为一名职业军人,之所以知道兵粮丸,是因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只在忍者中间流传的兵粮丸,甚至成了日本军
队的标配野战食品。不过这种动不动就给几万甚至是几十万部队提供的食品,当然不可能像忍者那样精心调制,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东西,那味道烂到了姥姥家,所以人们戏称,那是只有日本人才能吃的专属食物。
桃核大小的兵粮丸,在赵志刚的手中滚来滚去,他看了半晌,将兵粮丸丢进嘴里。为了便于保存,兵粮丸都是风干的,很硬,要用很大的劲儿才能把它咬碎,但是当口水和咬碎的兵粮丸混为一体,赵志刚的舌尖上,尝到了酸甜的味道。燕破岳调制的兵粮丸,很可能里面加了磨碎的杨梅,让这玩意儿既能为人体提供必要的热量和蛋白质,吃得也相当顺口。
燕破岳从地上抓起一把今天刚刚堆起的积雪,送进嘴里把它含化,再慢慢咽进胃里,在一边的萧云杰是有样学样。
燕破岳再从口袋中取出一根一寸多长的蜡烛,在地上刨出一个小小的雪坑后,把它点燃放了进去,然后招呼萧云杰一起围在这个小小的“火坑”旁,把它放到上面,用蜡烛燃烧形成的热量,慢慢烘烤着他们被冻僵的双手。
烛光透过手指的缝隙落到两个人脸上,映得他们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在这个过程中,警卫排的哨兵巡逻队曾经走到附近,看到赵志刚又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赵志刚在一边,既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这两兄弟烤火取暖,不用问他也知道,这
两个混账小子,要将准备工作做得最好,把身体状态弄到最佳,才会拿着弹弓,对着指导员的单身宿舍展开袭击。
由此可见,今天的弹弓打汽水罐训练,让这两个小子心中积压的怨气有多重。
吃饱,喝足,烤暖手,这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完后,燕破岳挺身而起,萧云杰自然而然和他并肩而立。
燕破岳目视前方,突然开口:“第七套广播体操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齐!”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随着燕破岳的口号,两兄弟一起认认真真做起了小学生都会做的第七套广播体操,他们做得一丝不苟,随着广播体操的韵律,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活动开来。
燕破岳从木盒中取出弹弓,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反复揉搓弹弓上的胶皮管,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开始懂得保养武器,尤其是在低温环境中,保养武器的重要性。要知道,在体温环境中,胶皮管会变脆,它被拉直后能够提供的弹力,和常温状态下能够提供的弹力,肯定有所不同。
萧云杰找到一根小木棍,把它插到地上,又将一根布条绑在了上面,很快就报出数据:“风速,两巴掌。”
萧云杰再竖起大拇指放到右眼前,他左手中赫然还举起了一张十元的钞票,似乎正在用它为参照物来测量目标距离:“距离,五十三块两毛。”
绝对见多识广的赵志刚,在这个
时候都听得有点发蒙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计量单位啊?!
但是燕破岳和萧云杰,显然已经用一天多时间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狙击”技术。燕破岳展目远望,他的目光瞬间跨越了这长达五十三块两毛钱的漫长距离,落到了指导员大人的宿舍玻璃窗上。
深深吸气,再慢慢吐出,几次三番,在自己的血液中,含氧量达到最佳状态时,燕破岳慢慢扬起了双手,当他左手握弓,右手食指与拇指夹着弹弓兜皮一点点向后拽开,摆出一个射雕英雄传式的最经典形象,他整个人竟然再无破绽。
看着燕破岳为了打碎自家玻璃,精神如此专注,甚至隐隐透出几分宗师风范的模样,赵志刚真的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弹弓角度微扬到了两巴掌高度,胶皮输液管拉到了五十三块两毛距离,燕破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它慢慢吐了出去,就在肺叶中所有空气都被吐光,整个人也随之进入人体最稳定的空肺状态时,燕破岳右手食指和拇指一松,随之猛地发出一声低喝:“中!”
钢珠破风声在空中一闪而逝,旋即在远方传来了玻璃碎裂的脆响,充满自信意味的右臂才刚刚举起,胜利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在燕破岳的脸上绽放,远方就传来了郭嵩然愤怒地低吼:“谁干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偷偷砸队长玻璃?!”
燕破岳和萧云杰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当中谁先低叫了一声“快跑啊”,两个闯了祸的新兵蛋子,在郭嵩然发现他们是谁之前,就在夜幕掩护下抱头鼠窜了。
在燕破岳挽弓射玻璃之前,就已经不动声色地走到一片松柏树下,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的赵志刚,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五十三块两毛外,那扇被燕破岳一弹弓敲碎的玻璃窗,微笑道:“嘿,打得挺准的嘛。两个小子,有点天分。”
说完这话,赵志刚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走了,走到木盒旁边时,他还不忘伸手将木盒抄走,来了个毁尸灭迹。
在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赵志刚清楚地听到了急促的紧集集合哨声,还有郭嵩然愤怒的吼叫:“看来我实在是太小瞧你们了,到了半夜还有体力来砸队长的玻璃,从今天开始,每天夜间增加十五公里负重越野训练,如果不把你们全练趴下了,我‘郭嵩然’三个字倒过来写!”
始皇特战队的队员们,一个个睡眼惺忪,在郭嵩然队长的怒吼声中,勉强打起了精神。
当郭嵩然带着一群在训练场上被他折腾得疲惫不堪的特种兵,背着三十公斤负重,开始围着军营疯跑时,赵志刚带着燕破岳和萧云杰,施施然地返回营地。看到燕破岳和萧云杰的脸上露出歉然的表情,赵志刚轻轻一耸肩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微笑:“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
在帮他们。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我还有一个绰号,叫‘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