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道:“去护国寺。”
“护国寺?”
聂昭点头:“今日初八,护国寺有祈福的法会,陛下也去,你要看看吗?”
穆清有些犹豫,今日有课,可他又确实想去,他一早就想给聂昭求个平安符,只是前段时间聂昭养伤,他一直陪着没去成,昨日休沐又……
聂昭知道穆清犹豫什么,他道:“待到了护国寺,我着人去给你告个假。”
“好。”穆清点头应下,车夫驭马转道往护国寺去了。
此时去护国寺的路上人不少,穆清跟着聂昭从小道上山,一路去了寺里专门为皇室留的厢房,厢房里还备了斋饭。
早晨出来的急,没来得及用饭,聂昭本来让人在车上备了吃食在路上吃,现下到了护国寺,自是不能错过这里的斋饭。
饭后,有宫人来请聂昭,聂昭对穆清道:“待会儿法会开始,我需得跟在陛下身边,不能顾及你,我留了束宁在门口,你若出去,让他跟着你,待法会结束我再来找你。”
穆清点头,看着聂昭离开的背影,忽地站起身:“殿下。”
聂昭止步,回身看向穆清。
穆清道:“要小心。”
聂昭看着穆清眼中关切,心没来由的动了一下,他折回来,亲了亲穆清额头,这才离开。
穆清用过饭后,在厢房待了会儿,听到外面法会开始,便也想着去看看。
门口守着一个劲装青年,想必便是聂昭口中的束宁,见穆清出来,他便自觉跟了上去。
离法会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束宁伸手拦下穆清:“公子,前面有重兵把守,不能再前了。”
“好。”穆清应了一声,远远看着,只一打眼就看到了聂昭。
聂昭换了一身玄色朝服,金冠束发,神色端庄肃穆,看起来颇为矜贵。
在他右侧应当是皇帝了,他与聂昭穿的同色朝服,头戴冠冕,只是他身形消瘦,比起一旁的聂昭,反倒少了些许霸气。
在他右侧是一个穿红色朝服的少年,少年下巴微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想必便是传说中颇为受宠的宸王了。
穆清在一旁看了会儿,待聂昭他们从台上下来,转而由寺里的和尚唱经时便离开了。
他要去给聂昭求个平安符,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一路往寺院深处走去,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僧人。
他没让束宁跟过来,自己走到僧人身边,问过如何请平安符,便只身进了大殿。
他向来不信神佛,可此时却格外虔诚的向菩萨跪拜许愿,只希望聂昭以后平平安安。
求了平安符,穆清放进贴身的荷包,回身便看到谢敬贤正在他身后站着。
穆清向后退了几步,戒备的看着他。
谢敬贤看穆清对他如此防备,却对聂昭投怀送抱,嗤笑一声:“我当你多清高,也不过如此嘛。”
穆清抿着嘴不说话,他和谢敬贤无话可说。
谢敬贤倒也不在乎穆清说不说话,他讥讽的看着穆清,自顾自说着:“你以为聂昭是什么好东西吗?”
穆清冷冷道:“直呼太子名讳,以下犯上。”
谢敬贤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以下犯上?聂昭算什么东西?迟早有一天陛下废了他!”
“妄议朝政,视为大不敬。”穆清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森森冷意。
谢敬贤瞪着穆清,一句话都说不出,半晌,突然笑开:“穆清,你不用得意,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穆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敬贤,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谢敬贤见状,气急败坏道:“你当聂昭为何选你?你真当他喜欢你不成?不过是因为你与他心爱之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穆清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可谢敬贤却觉得穆清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穆清,愤愤道:“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且等着,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说完,便拂袖而去。
谢敬贤的话在穆清心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他打小就性子倔,一旦认定什么,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他才不会信谢敬贤挑拨的话。
法会结束已经是正午,寺里准备了招待贵客的斋饭。
穆清吃饭午饭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聂昭回来,便躺在床上小憩,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便看到聂昭站在面前。
他穿的还是法会时的朝服,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穆清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穿朝服的聂昭,只觉他丰神朗逸,气度安闲,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不由愣了神。
聂昭伸手在穆清面前晃了晃,笑道:“好看吗?”
穆清傻傻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立刻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