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浅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要从他深邃的眸中看出几分端倪。
“你不是没有狠心。”她略顿,声音清朗且笃定,“是因为西倩。”言罢,知晓是谁做的事后,司浅不想再从这事情上费心,挥手往三班走,偏头一笑,“陆劲,你变了很多。”
陆劲目送她离开,垂眸稍显无奈。或许正如她所说,西倩带给他无趣人生中鲜少的有趣,想让他从以往的交际圈中抽身更为光彩耀眼。她说,他便依从。
陆劲时市一中不服管的小霸王,开学时顶撞教导主任,逃课打群架,负伤回来,在巷子口与看起来极为乖顺的姑娘相遇。
她眸底波光一荡,没有像其他人般选择逃避,拉下背包拿出随身带着的医药箱,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我记得你也是舞团里的人吧?当我行善事了,给你包扎一下。”
纯粹的黑与纯洁的白。
两种至极端的人相遇,怎么能再恪守原本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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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浅的数学本就不好,这落下半年的课,原本及格线徘徊的分数down到六十分。课堂随侧满卷子上的红色叉号看得她眼晕,索性裹紧自己的小棉袄缩起身。
大课间教室内的人照例空了一半。
面前掩下片阴影,司浅以为西倩陪陆劲吃完饭回来,眼帘都懒得抬一下,哀叹道:“乔西倩,你快补救补救我的数学吧。”
沉默半晌,低沉微哑的男声响起。
“成绩不理想?”
她猛的抬头,撞入秦砚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中。下意识的捂住试卷,不想让他看见战况如此惨烈的成绩。
他淡淡撇过来,勾唇问:“折兵多少?”
“回皇上,折兵百分之五十,死伤惨重。”她抱拳一五一十的答,手底下的试卷暴露出来,秦砚抽过来打量着,眉峰耸起。
“二十五加三十七等于……六十一?”
司浅耷了耷眼帘,忏悔状,“六十二。”
“正弦三十度化成余弦三十度,结果不变?”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
秦砚把试卷折叠起来,声音压低,威胁力十足,“你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试卷上,下午我再出题,晚上晚自习去学生会办公室重做一遍。”
司浅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是学生会的……可以在教室做吗?”
“晚上只有我自己值班。”他起身,抽过她压在小臂底下的数学书,熟练的翻开,用自动笔勾画着重点公式,“这些全记住。”
司浅顿时萎顿了。
秦砚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眉梢勾着一段温柔,“加油。”
事实证明,有美□□惑也无法让司浅提高对数学的兴趣。
西倩凑过头来,满脸诧异,“你竟然开始看数学了?”
司浅哼了哼,“晚上重新考这部分。”
“数学老师啥时候规定的,需要补考?”
“不是数学老师……是秦砚!”她埋头于臂弯里,扒了扒头发,身影分外颓然。
西倩轻轻叹了口气,“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