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回美国之后伯父打你,你可以说我不会给你找女婿,但我可以给你找媳妇儿。”她不厚道的大笑起来,“伯父勉强能原谅你。”
伊莉雅轻哼,“虽然我不能让他抱孙子,但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他把我生错了性别。”
司浅的笑声柔软婉转,顺风飘到她耳朵里,伊莉雅靠近她几步,视线顺势下移,定格在楼底下的商务车前。泊车小哥递过去钥匙,司机模样的人动作干脆利落的接过、上车。
经理将那位形象气质极佳的男子引出门,微微倾了身子听他说话,随即殷勤的打开车门送他离开。
“他是,阿砚?”憋了一晚上,伊莉雅终于问出口。
司浅迟疑片刻后颔首,又抿了口酒,唇瓣沾上水色诱人的很,她本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奈何被她透亮的湛蓝色眸子盯着,浑身发麻,干脆应了她:“老情人。”
“果然是情人。”伊莉雅得意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光,觉得不爽快干脆抱起整瓶喝起来,司浅没注意,再回头发现半瓶酒已经进了她的肚子。
这酒的后劲很大,伊莉雅酒劲上来倒是没有乱闹腾,趴在沙发上拉着司浅的手不让她离开。
灯光下她削的极短的发因为保养得当泛着轻微的光泽,司浅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孩子般的语气:“乖,我去给你煮解酒茶。”
伊莉雅小孩子心性上来,哼哼几声,“不要,你得陪着我。”
司浅审视她几秒钟,抿下唇角,“伊莉雅,别装了,你没醉。”
窗外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过落地窗落满室内,染亮她的眼睛,一贯疏淡的神色,突然有了变化。伊莉雅抬眸,惊觉她这双眼睛有看破一切的力量,刹那便望进她的心底。
连醉没醉,都一清二楚。
“浅浅,你之前,一定很爱他。”
她这么说,静静等对方的答案。
司浅却恍然失神了。
——
司浅到底是不敢驳了李教授的面子,咬了咬牙便同意了。李教授为表达学校高层的感谢之意,诚邀她去湖色礼一聚。司浅受宠若惊,电话里不漏声色,实则心里揪成一团。
入夜七点,司浅推开团里伙伴的邀请,独身来到湖色礼,推门而入时,与正座上的人目光相撞。
从容不迫清雅的气质,瞧见她进来,招了招手。
司浅只见过这位舞院院长几面,记忆最深刻的是s大校考她替自己解围。
“司浅,过来坐。”她指着下首位,想着李教授还替自己背锅,连忙解释,“是我让你老师骗你过来的,不这么说,请不动你。”
司浅脸颊微热,说什么也不能和自己的老师坐在同下首的位置上,“我坐在这里就好。”
李教授深知自己这个学生的脾性,索性依了她,但碍于院长在场,出声训斥几句:“让你不识台面,一会儿自罚酒三杯。”
院里几个教过司浅的老师纷纷笑起来,“三杯哪够啊。”
司浅正愁怎么应对这群老师,琉璃门被人推开,随即是音质平稳的男声,不疾不徐的传来。
“抱歉,我来晚了些。”
室内开着暖风,熏香的气息愈发浓重,司浅忽然觉得这香味扼住了她的咽喉,逼她与这个人正面交锋。这个声音,无论是多久,她都难以忘记。
是她不够释然,她坦然自己始终不是个大气的女人。
整个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个站立,她缓慢的转过身,平静的眸底经久难见的波澜泛起。两个人,四目相对,之间没有任何遮挡,却像隔着远山,盘踞着无法横亘的沟壑。
院长适时开口,让司浅不要介意,“这是tk的秦总,出国之前在我们学校念,如今给我们舞院捐赠了一栋歌舞厅,院长想一并感谢便请来了。”
司浅耷了耷眼帘,缓缓笑了,“我和秦总是高中校友,很熟悉。”
“的确。”
他说话时,眸底肆意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声音低沉,哪怕仅是两个字,都像是从嗓子中压出来的。
气场逼人。
他何时,又用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忖度她的心态了。
又陆续来了一些相识的同学,气氛勉强活跃起来。司浅晃着手里的杯子,余光处是男人白皙、线条流畅的小臂,手肘处堆叠着衬衫衣袖,整个人慵懒又清闲的靠着椅背。
不知是谁忽然想起来司浅的罚酒三杯。
男人清凉的视线忽的移过来,开口想说什么,司浅却站起身,笑着承下他们的话,“三杯酒,我就不推辞了。”
斟满后不疾不徐的喝完,要倒第二杯时,手腕被人截住,微凉的触感传来,司浅的动作猛然顿住,他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前,覆住她的手,“李老师,她明天还有演出,这酒就让我这‘高中校友’替她喝了吧。”
院长不明所以,这解围太过亲昵,看向下首处的李教授,后者微微一笑,让年轻人自己看着办。
司浅没有松手,甚至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这会,他的手已经完全包裹住她的,口吻带着引诱意味,“乖,松手。”
“不用你……”
他轻易看破她的心思,指腹轻柔的摩擦她柔嫩的手背,“再不松手,我就吻你了。”
司浅抬眼,因为气愤憋红了脸,深深吸了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幼稚。”
手里的杯子到了他手里,秦砚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第三杯也是极快的解决完。
场内默然,明眼人都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奈何碍于秦砚的气场过于强大,不好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