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错,像旅游景点。”
“快到了。”她说。
我们是在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门前下的车。
这栋楼也有小院子,浅绿的外立面,土黄色的围墙。墙头探出一丛鲜艳的三角梅,阳光照下来,三角梅的影子斜斜打在围墙上,就像画一般。
“我就住这儿?”
“对。”
“也太好看了吧!”
“你住三楼,一楼和二楼都租给别人做工作室了。”
我哇哇哦哦地赞叹一阵,抬脚就要往里走,袁苑桉却拉住我往旁边去。
“走正门会穿过一楼的工作室,我们从车库旁的侧楼梯上去。”
“还有车库?”
“原本是车库,现在当成储物间使用。”
车库旁有一条窄窄的过道,入口处装了盏灯泡露出来的老电灯。
“你就是在这里遇袭的,刚好在监控死角。”袁苑桉指着地面一块。
狭窄的过道夹在两堵墙中间,两边的窗户都看不到这里。袁苑桉说她发现我时,我头朝里伏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很是吓人。
然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听着别人的故事。
我摸了摸后脑的伤疤,秃了一小块,应该不会有头发长出来了。
——好吧,这是我的故事。
我又问:“发生事件之后,你还是每天走这里出入?”
“嗯。”
“不害怕吗?犯人还没有捉到。”
“已经加装上监控了。”她指给我看,“而且被寻仇的又不是我。”
“我是被寻仇的?”
“林警官推测的。竹刀这种东西并非随处可得,附近也没有剑道馆,有可能是犯人特意带来的。周围不见斗殴痕迹,也没有劫色,只是伤人和抢了不算值钱的手机,就怀疑是寻仇。”
“谁跟我这么大仇怨……金钱纠纷?感情瓜葛?”
“那得问你了,我也不知道你还跟什么人来往。”
“可是我都忘了。”
“不过又听说,警方后来打算排除寻仇这个可能,因为缺乏证据,而你也基本不出门。”
“那他们认为是什么?”
“一个普通的随机的抢劫。”
“除非我能想起什么提供新线索?”
“嗯,大概吧。”穿过过道便是一扇铁门,门后是楼梯,“也急不来,我们先上去吧。”
老实说,案件有警方在查我是比较放心的,特林警官看起来认真负责,挺靠谱。我反而更期待看看自己住的地方的模样。
——但愿不会又乱又积满灰尘。两个月没回来,万一有食物,恐怕还会长虫子……希望别太糟糕吧。
袁苑桉提着行李袋走在前面,她的裤腿随着上楼梯的动作,重复地拉起同一条褶皱,然后又绷平。看着是同一条褶皱,其实每一步都是新的褶皱。
也许就像我们人,每天都是同一个人,但其实每天都是一个新的自己——特别是当你把往事都忘了的时候。
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