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十更]
“奴才该死……”就在我还愣在那看着手中的画时,李德全忽然一下接过我手中的画,一边跪下向康熙告罪,一边小心的圈着画轴,认识李德全也有几年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我也一下子吓的赶紧低下头退到后面去。
“打开。”康熙却像是没看见他德全的惊恐,放下手中和奏折神色泰然的吐出两个字。看到李德全还愣愣的跪在那,我只好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画轴再次打开。
“都下去吧。”康熙挥手示意李德全,从未见过李德全离开过康熙左右,没想到现下竟因为一副画让他退下,我不禁的好奇,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好奇什么。
众人退下,李德全轻轻的关上殿门,空空的殿内回响着康熙轻轻的呤诗声。
“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你恨吗?你怨吗?”康熙伸手慢慢的探向画纸,却在最后又收回手,慢慢的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看着头上的正大光明愣愣出神。
“收起来吧。”过了许久康熙开口。
“是。”我轻轻的收起画轴然后慢慢的退出殿门,诺大的乾清宫内,独留下一个明黄色的孤寂身影。
今年的冬天很有味道,从月初开始就下起了雪,一天复一天断断续续的就下了十日了,殿外的广场上早已银白一片,各宫的房顶上也是白白皑皑的,站在宫殿前看着都个皇宫都隐在一片苍荡的白色后面,迷离虚浮。康熙下朝后就直接让人把要看的奏章搬到了暧阁,排整好东西康熙就在靠窗的书案前坐下,开始批阅奏章,到了正午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雪,一点一点的白色慢慢的落下,我出门接下新送来的茶水轻声的进门。
“皇上,太医院的李太医求见。”门外的守门太监小心的进门禀报。
“快传。”康熙抬头略略的停滞一下,脸上露出少有的急促,心里顿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不祥。
“微臣……”
“说……”不等老太医行礼,康熙站起身严正的开口。
“良……良妃娘娘……良妃娘娘病危……。”
“哐……”,突然一阵强风把旁边的窗户猛的吹开,冷风带着雪花一下子灌进屋里,把太医的话一下子淹没,却又深深的扎入暧阁所有人的耳朵里,坐在案前的康熙手中批阅奏章的朱笔一抖,一滴艳红的朱墨落在纸上,瞬间润散开来如同一朵血红的梅花瞬间绽放,妖艳的让人心中生畏,我手中还未放下的茶杯也一个不稳应声而落,旁边的李德全急忙走到窗前伸手想要关上窗户,却被康熙叫住。
“退下。”康熙止住李德全,转身迎着风慢慢的走到窗前,风吹起他的黄袍咧咧飞腾,如同一面皇旗高贵威仪,却又掩不住一种孤寡的帝王之气。又是一阵风起,不知是何处的梅花随风吹入,一朵嫣红的梅花飞上康熙的指间,康熙慢慢的抬起手细细的看着眼神深不见底,点点梅花落在书案摊开的的奏章上,章页翻动,梅花又再次飞起,瞬间,满室盈香……
节[日十更]
就在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迷漫的景观所吸引时,康熙忽然转身走到墙边打开书柜,小心的取出一幅画轴,转身不顾身后所有的人惊惶大步的朝门外走去,我和李德全也连忙跟着快步的走出去,刚出大门一阵强风吹来,康熙却又突的嘎然止步,愣愣的看向天空。许久,慢慢的闭上眼睛垂下拿着画的手。
“雪柔,把这幅画送到延禧宫。”康熙不回头,把手中和画折到身后递给我。
“是。”我小心的接下画,退出两步然后转身朝延禧宫走去,转过暧阁的墙角,我终于再也抑不住心中的焦急,狠狠的脱下脚上的花盆底扔出去,抱紧怀中的画轴不顾旁边路过的太监宫女甚至一些后妃的惊诧飞快的跑了起来,雪白的雪花从我身边飞过,脚下是冰凉刺骨的大里石,我却顾不得许多,一口气跑到延禧宫外一眼就看到了正由宫女扶着立在门外的良妃,一身嫣白色轻纱上装,清萼色下裙,头挽一个轻简的飞云颉,若不是我早见过良妃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清雅的少女正站在梅花树下顾盼生逃。
“娘娘、娘娘……来了,乾清宫来人了。”良妃旁边的小宫女眼尖看到站在柱子旁边的我,惊喜的叫了起来,良妃听闻也连忙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但当看清来的只是我一人后,眼里的神色慢慢的隐去,取而代之的满是悲凄,良妃慢慢的挣脱宫女的搀扶走到台阶下的梅树前,伸手接下一片落下的花瓣,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慢慢的向下倒去。
“娘娘……”
“额娘……”在所有人都惊呼着跑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胤祀憔急的声音,身边一阵风过,胤祀已跑过去接住了倒下的良妃。
“额娘……”
“祀儿……”良妃躺在胤祀的怀里,微笑着伸手摸上胤祀的脸。
“娘娘,这是皇上要奴婢拿来给您的。”我走到良妃面前蹲下对她说到。然后慢慢的在她面前打开画轴。一树梅花艳而不俗,娇而不媚,傲然离世,清灵空远,是那幅雪景梅花图,却也不是,原本空白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然画上,一个清雅绝美的少女立在梅树之下巧笑嫣然,嫣白色轻纱上装,清萼色下裙,头挽一个轻简的飞云颉,正是良妃此时的装扮。
“雪柔,那方帕子你可带着?”良妃看着画虚弱的开口。
“哦……带了,在这儿……”我惊醒似的赶忙拿出帕子送到良妃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