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里假山流水,亭台楼榭,是典型的南方园林,一步一景,院落极多。
水乔幽按着小厮所说地走了很长一段,终于来到小厮所说的竹院。
院门上没有牌匾,门口种着不少丛竹。
门口没人看守,院子里的客房亮着灯,房间外面也没人看守,水乔幽直接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里面骤然传来一声女子似痛似欢的轻叫,水乔幽立时停住脚步。
不久前她在山林中无奈听了一场春宫,对这种声音印象有点深刻。
她望了一眼那紧闭着房门的房间,又听到一声魅叫。听着,和前面那个声音有点区别。
她望向四周,没有在暗处看到夙秋或其他人的身影,就又退回到院门口,靠在墙上等着,低头望着地上映出的竹影走神。
等了一会,她察觉到对面小径上有人,偏头瞥了一眼,以为是其他客人,没多在意,继续看竹影。
那人却离她越来越近,停在了她身边。
看到停下的影子,水乔幽再次抬头。
这一抬,有点愣。
楚默离看自己没认错人,环视左右,问道:“你在这儿做甚?”
他在竺院等了她许久没来,还以为她在那边有什么事情,便干脆出来找她,结果看到她居然靠在这呆。
水乔幽望着他,一脸从容,“……等您。”
站在她这个位置,若是不分心,凭她的耳力偶尔还可以听到里面闹出的动静。话未落音,恰巧又听到了。
不仅是她,楚默离也将那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楚默离视线投向她身后的院子,接着又转回到她身上。
“你……这是……”
楚默离想说点什么,张嘴对上她不见尴尬的眼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均未言语,显得周围的声音也大了些,气氛变得十分奇怪。
楚默离忽然想起了他们先前在山林中的那日。
那日是形势所迫,也就算了。
今日她若想走,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他都有些好奇,她一个女子,怎么还一直站这儿听这种墙角,并且每次还都能听得这么淡然。
难不成,她是有这……喜好?
少顷,水乔幽开口,语调如常,“我以为里面是您。”
他?
楚默离瞧着她呆滞中透着认真的模样,想张嘴,没张开。
水乔幽解释,“怕打扰了您,就先在这等着。”
院子里的动静变小了,周围变得静谧,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直接从奇怪升为了诡谲。
两人对视良久,一阵清风袭来,吹的旁边竹叶簌簌作响。
楚默离告诉她,“我在竺院。”
水乔幽偏头去看竹子,这不就是竹院?
楚默离给她指路,“从这往前走,再左拐,然后右拐,西边的那所院子。”
水乔幽回头,回想小厮告诉她的路。
她应该是没有记错的。
既然不是她记错了,那就是那小厮断的那一下,说错了。
楚默离借着院门口的灯笼不动声色地上下扫了她一圈,看出她没什么事,不再多说,转身朝外走。
终究是自己找错地方了,水乔幽也不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夙秋在前面等着,见到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觉奇怪。跟着走了一段,却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
一直走到大门口,楚默离也没说什么,夙秋不再多想。
水乔幽来的时候是坐袁松的马车,楚默离也是坐马车来的,夙秋驾车,她就同他一起坐在外面。
她和夙秋都不是多话的人,里面楚默离不做声,马车行在路上,四周只有马蹄声和车轮轧过路面的声音。
马车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路边渐渐热闹起来,他们也逐渐可以看清那些还没打烊的铺子。离等君来还有一条街,有家卖书画的铺子外面热闹非凡。老板正在举行三个月举行一次的以文会友,大晚上的还有不少人在那舞文弄墨,使的街面变得拥挤,马车不得不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