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施明桢今儿拜菩萨没许对愿望,只许了让菩萨收走施窈,没给自己许个好运气。
他们来到傅家时,不止施明武的马车停在外面,施明武也在外面——
他跪在傅家大门口,脱了上衣,上半身冻得青紫赤红,只着了一条单裤,背负荆条,在表演负荆请罪呢。
哈哈哈!施窈搁心里狂笑,好容易压住疯狂上扬的唇角,她第一个冲下马车,焦急大喊: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跪在这儿呢?天哪,三哥哥你们快来呀,大哥哥快冻成冰雕了!”
坐在马车上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施家兄弟们闻言,被迫下车围观。
施明武冻僵的脸,腾地红通通一片。
他没有想到,自家弟弟妹妹们会来傅家,恰好看到他负荆请罪。
施明桢打死施窈的心都有了。
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悄悄地离开就完了,何苦凑上来,闹得大哥不自在,他们这些做弟弟的也不自在。
陶籽怡不好意思下车,躲在车上,毡帘遮得严严实实,生怕看了大伯哥的窘状,以后见面两厢尴尬。
她是真佩服施窈闹幺蛾子的本事。
施窈可半点不心虚。
夫妻一体,大嫂傅南君连坑她两回,小命都差点坑没了,她小小坑一把施明武,让他丢个脸而已,多大点事儿。
而给傅南君下令的人是国公夫人郑氏,所以,她坑郑氏的儿子们也都顺理成章,母债子偿嘛。
“大哥哥,”施窈伤心地用帕子掩住半张脸,“你何错之有,为什么要跪在傅家大门口?冻坏了可怎么使得?大伯母多心疼啊!七哥哥,你什么愣?还不快脱下裘衣给大哥哥暖暖?没看见大哥哥冻得说不出话了吗?”
施明辰一听“七哥哥”三个字,便如被施了咒术般,浑身一激灵,心中默默流泪:施窈这臭丫头,这么多哥哥,怎么就尽逮着他一个人薅羊毛?
他快脱下裘衣,本想披在施明武的后背,但施明武的背上有荆条,只能披在他前面。
施明桢忙问:“大哥,你怎样?身子骨可还撑得住?”
施明武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哆哆嗦嗦道:“还……还成,你……你们先回府……无须……管我。”
“大哥哥!”施窈用力拧一把大腿,疼得眼泪唰地落下,哭得跟死了哥哥似的,“这怎么成?你都冻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再冻下去,有个好歹,大嫂多心疼啊。大哥哥,别慌,我知你好面子,不好意思喊,既然我和哥哥们来了,必定让傅家看到你诚恳请罪的态度!大哥哥,你等着!”
施明武突地瞪大眼:“你……你干什么?”
施窈搂起衣摆,哧溜蹿上台阶,用力拍打傅家的朱漆大门,大声哭喊:“大嫂子,大嫂子!老太傅!老太傅!傅伯伯,傅伯伯!我大哥哥来负荆请罪了!我大哥哥知道错了!求你们开开门呀,我大哥哥快冻死了!”
施家七兄弟傻了:“……”这不是来负荆请罪,这是来喊冤的吧?
一时间,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跑来看热闹。
施明武嘴唇哆嗦:“拦……拦住她!”
施明桢正要上前,施窈哧溜蹿回来,用力拉扯施明桢的衣裳。
施明桢惊恐揪住衣领:“二妹妹,你做什么?”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