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我……你能拿我怎样……”邵洋不断在笑,眼睛却变得通红,“是你做的,是你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庭芳看他手里拿着刀,觉得心慌,凑上前去,想先把刀拿下来。然而就在这时邵洋突然举起刀,朝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剁了下去。
“哎呀!你干嘛呀!”庭芳吓坏了,猛推了他一把。邵洋被推倒在地,刀也脱手飞了出去,刀锋险险擦过手背,还是留下了一点伤痕。
刀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刺耳得令人心寒,庭芳一阵后怕,也蹲了下来,心跳得厉害,忍不住骂:“你有毛病啊!”
邵洋的精神似乎完全被击溃了,整个人抖如筛糠,眼泪鼻涕俱下,却一声不吭。
说实话看见邵洋这样,庭芳还是涌起了一丝愧疚。虽然她立马就想起了邵洋之前做过的事,可是这和愧疚的产生并不冲突。
伤害别人算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或许更趋向于先天,不会的人永远都不会。
“做事情前想想你爹妈,想想别人,你弄这一出,我怎么和你爹妈交代!”
骂完他之后,庭芳赶忙给他爸妈打电话,在说了事情来龙去脉后,马上说:“我不做了!”
因为庭芳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邵洋爸妈马上赶回来,妈妈急得快哭了,对庭芳千恩万谢。庭芳又说了一次:“我不做了,你们找我时没说这么严重啊,他这样万一哪天出啥事,你们赖在我身上,我可吃罪不起!”
“不会、不会……您放一百二十个心,真有啥事,我们也不会赖您!”邵洋妈妈不断劝说。
“我真不做了,”庭芳一脸为难,“他这样吓人啊……你们为啥不把他送医院去呢?”
邵洋妈妈看着那封信,带着哭腔说:“他之前不这样,没这么严重,这是谁在吓唬他啊!”
“不行,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邵洋的父亲眼神有些狠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啊?”这时邵洋妈妈也意识到什么,推着自己的丈夫,“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你说什么……”
“孩子都这样了!有什么事你说啊!”
“哪有什么事!别闹!”
邵洋父亲推脱着,眼神却一直往庭芳身上瞟,很明显是不想在她这个外人面前多说,转而对她说:“这样,阿姨,你先休息两天,我们也带他去医院看看,之后咱再细聊。好吗?”
庭芳点了点头,就回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包括剪碎的报纸,都塞在袋子里,拿着出了邵洋家的门。
然而她留了东西在邵洋家,在邵洋父母回来前,她把录音笔塞进了沙底下的缝隙里。录音笔充满电,一直开着,能录好长时间,中间会自己保存成几个小文件,就算内存满了,丢失一部分,总归也能录下些什么。
庭芳知道自己总会回来,哪怕邵洋父母不打算再用她,她也可以借着拿工资再回来取。
当天夜里庭芳假装邵洋,和张山山说起自己被人盯上的事,故意说了句“不会是他吧”。张山山秒回:“不可能吧,他图什么?”
“不让我们好过。”
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久,却没东西过来,庭芳意识到张山山的纠结,直接过去一句:“咱俩见一面吧,我给你看看那些东西。”
她猜测张山山应该删掉了一些打好的东西,最后来的是:“行吧。我明天正好出去办事,你过来找我呗。”
“好。”
计划在稳稳地推进,庭芳心里居然前所未有地安定。她缩在半地下室的狭窄窗口前,将这一切都当作日记写下来。
她知道施逸能看到。她也思量着,是否应该去找一次和她同个时空的施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