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廖淮言鞋底擦过泥土的声音,不重,很轻。
他感觉到了背上那人的不自在,浑身僵硬着,好像恨不得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垫上一块钢板。
“很疼?”他侧过头问他,但是却不小心把他的帽子给带了下去,然后他就看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和那只红透了的耳朵。
这是廖淮言对白皓的第二印象:怕冷。
刚才的白皓只觉得丢脸,可就在廖淮言侧过头和他对视的那一秒,他浑身僵住,其实他只看的见他半张脸。
但也就是这半张脸,穿梭在白皓的每一个寂静的夜里,心如擂鼓,辗转难眠。
“嘿,怎么了这是?”司机大哥扭过头,又看到白皓不舒服的样子,问道,“咱们这是去医院?”
廖淮言也盯着他,现自从刚才自己问了一句之后,这人就再没什么反应,也不回答。
白皓还是看着窗外,很平静的,只有眉头紧锁。
“去医院,”廖淮言对司机说。
“诶。。。”
“不去医院。”白皓立刻出声打断了他。
“那你住哪?”廖淮言问他。
白皓闭了闭眼,现在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回家。
“你该去哪去哪,半路随便给我找个地方放下。”他还是看着窗外,司机大哥以为月亮很圆,也跟着看了看。
什么嘛,都被云彩挡住了。
“丽澜小区。”廖淮言也不多问,随他去。
没看到月亮的司机大哥笑道:“哎呦小伙子,去这么远的地方啊,得一个多小时呢。”
说着就启动车子,加前进,这大晚上能接到大单,实在是不容易,看来离老婆相中的那款包不远了。
廖淮言淡淡回了个“嗯”字便也不再说话。
车厢里寂静的很诡异,司机大哥忍不住转动电台,里面咿咿呀呀的开始唱起京剧。
白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就这样车子在夜色里行驶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之后,廖淮言现旁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下车?”
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除了那听不懂的广播之外,没人回答他。
“喂!”他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司机大哥没注意刚才有一个坑,车子突然颠了一下,就见白皓的头直往车窗上撞。
廖淮言反应迅,瞬间把手背贴在了上面,手心接住了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手心在接触到他额头的刹那,廖淮言就知道他烧了,很烫。
“在哪停啊?”司机大哥又瞄了一眼,小声问。
廖淮言闭了闭眼,“直接去丽澜小区吧。”
大哥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笑。
这个地方是他五年前就租下来的,毕竟廖家不是他真正该去的地方,自从大学住校了之后,能不回去就尽量不回去了。
而这个小区是他在第一次被尚芳芳冷嘲热讽之后,自己出门找的这么一个临时避身所。
没想到这一避,就是这么多年。
身后的人还没什么意识,廖淮言简单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还行不算太深,而且血已经止住了,廖淮言在楼下买了点简单的包扎品和一些药之后就带他进了屋。
屋里环境很简洁,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他把白皓放在沙上,又拿了个靠枕放在他头下。
他的半张脸还是藏在帽子里,看不真切,倒是他的腿是真的挺长,都触到地上了。
廖淮言伸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拽了拽,才想起来这么冷的天,他也只穿了这一件卫衣。
不高烧才怪。
他起身烧了壶热水,又找了东西给他盖上了。
“嗯。。。”白皓皱着眉哼了一声,下一秒直接清醒。
“艹!”
他突然坐起狠厉的瞪着廖淮言,等回过神现是他之后,神经明显放松了一点儿,但还是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