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你。”
张花花心头微酸,沉默不语。
余大侠性如烈火,这可把他急坏了,暴躁道:“急死老子,张花花,你倒是说话呀!一句话,行不行!”
“不行。”张花花异常坚决地拒绝了他,然后无奈道:“是他救了我,可他杀了人,杀人偿命是律法,是公道。”
余大侠脸色上泛起一丝厌色,不再多说,转身欲走。
张花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问道:“你要干嘛?”
余大侠忍无可忍,怒骂道:“去他娘的律法公道,老子要救人,老子根本就不信你们这些当官的,我只相信我的兄弟。”
张花花面色凝重,加重语气道:“人已经移交江南府了,下了大牢,听候官审。江南府大牢戒备森严,高手无数,他还受了伤,你带着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余大侠异常冷漠地甩开了她的手,眸子里透出一股寒意,说道:“这是老子的事,张花花,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余胜天最看不惯忘恩负义之徒,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你!!!”此话犹如寒刀扎进张花花的心,她心里涌起一丝委屈和愤怒,憋了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眼睛微湿,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那花臂背刀的大侠便化做一缕游魂一般往街头尾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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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府比康乐府还大,兵马防卫更甚于岭南。江南府埋在民间的暗哨和钉子无数,拱卫着官家府邸大大小小的二百来名官员,护卫更是有三千之众在江南府大街的青龙大街上安营,这些人在军中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极为强悍。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
据说孙老知府调任江南之时带来了一批京歌来的高手,这些人的实力不得而知,从未有人见过他们出手,因为这些人一部分守护在孙知府身侧保护他的安全,而另一部分则就藏在这座神秘莫测的江南府里。
或许也有一部分藏在那座江南府大牢里。余大侠以极快的身法探查府衙四周,还未接近那条大街,就已经被几十路密探盯上,连甩掉都难。
天色渐淡,日头已沉,江南的烟雨又下了起来,不过今日的江南不再是美好的江水风光养人,而是阴鹜的天气里透出的冰寒刺骨,如同孙老知府此刻凝住的表情。
江南府里一间小房,他坐在案台之上,眉头紧锁,深刻的皱纹布满了整张苍老瘦削的脸,他拿着几份薄薄的卷宗,缓缓地叹了口气。
纸上写的是对那名嗜杀白衣人的身世调查和今日苏州城内起的乱子,老知府看过之后轻轻将卷宗揉成雪花团,唤来了一名与他同姓的下属官员。
此人叫孙雾,深得孙老知府信任,是他从京歌带来的那批嫡系亲信。适才刚从别处回府,直奔老知府住处,似乎有事禀报。
孙老知府眯起眼睛,望向他幽幽问道:“如何?”
孙雾拱手一礼,轻声道:“暂时压下了,抓了些人。”
孙老知府面露不喜,眼窝深陷,沉声道:“这些人只是被利用了,别抓进大牢,好生招待,等风波过了就放了吧……”
“是!”
老知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谁带的头?”
孙雾冷冰冰地应道:“商胜映的女儿,商洁儿。”
“哦?”孙知府眼皮微挑,漠然许久,说道:“商胜映人呢?”
孙雾面容平静说道:“回老爷,商府的人回话,说他生病了。”
“生病?在这个时候?”孙老知府冷咳一声,顿了顿说道:“真是个老狐狸!”
孙雾静静地盯着孙老知府苍茫的脸,想在老大人的脸上找一个答案。然而这老头像是睡觉了一般,眯着眼睛起了呆,许久无言,最后竟然真是眯着了。
“老爷??”
孙老知府恍然一抖,醒过神来,揉了揉酸的双眼,看着他还在此处,问道:“还有何事?”
孙雾苦笑连连,问道:“那人怎么处理?”
那人,说的自然是当街杀人的南宫少卿。
孙老知府摇了摇头,声音沧桑道:“找七族的人来吧,对峙,按官面处理,三日后公堂候审。”
“是老爷……不过那人不是认罪了吗?为何还要对峙?”
“这人身份特殊,要定罪也不能操之过急,你多注意些,别让他死在牢里。”孙老知府停顿片刻,嘱咐道:“还有,去请曲大宗师,陪审!”
最后二字一出,孙雾心头一震,抬头看了老知府一眼,他微微停顿,面露不解地领命而去。
一路上,他暗暗思忖,什么身份能让江南最高级别的大官心生忌惮?能让大宗师曲九州亲自到场监审,那人莫不是皇室宗亲,亦或者是王公贵族?
不对!南陵朝里这个年纪的,最大的爵位也是侯爵,嗯……侯爵……
孙雾瞳孔猛缩,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答案。
一袭白衣,武功卓绝,面若寒霜,莫不是央州那个小侯爷?
……
……
(未完待续,预知后事如何,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