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自己直起了身子,“都不是。只是谢阿母认下了皑皑,让我们这般快父女团圆。”
贺兰敏捻珠的手顿下,叹了口气道,“阿郎,人贵在知足。阿母圆了你的父女之情,你莫要再贪心了。”贺兰泽沉默看她。
本来夫妻之情,天伦之乐,该是自然在一起的,不该是二者择其一。但是你和谢氏之间,隔得东西太多了。你当理解阿母,很难容下她。”贺兰敏顿了顿,继续道,“我认了皑皑,让她安心,全你亲情。但你与她之间,断了吧。”
或者,阿母也退一步,你把她养在外头。“阿母退两步,你纳了她。”
贺兰泽贺兰敏拍案起身,半晌缓声道,非她不可吗“非她不可。”贺兰泽抬,若无她,亦不会再有旁人。“原来,你不是来求我的,是来表态的。”贺兰敏冷嗤道,有本事了
贺兰泽并无多话。
“那你且容阿母慢慢接受她,这些日子让她不必过来晨昏定省,她静养身子,阿母也再看看她。”贺兰敏合了合眼,有些颓败地重新坐下
城门口的迎候,只让贺兰泽觉得不可思议,反倒是这会碰撞过后,贺兰泽反而心下安定些。他再次谢过母亲。
贺兰敏挥手道,你也别在我眼前晃,多来气我
贺兰泽闻这话,面上多了分笑意,只恭敬离开。外门口遇上过来送安神汤的贺兰芷,只颔与她道谢。
“辛苦表妹。”
贺兰芷福身还礼。
姑母就这般同意了乖巧温顺的姑娘端过汤盏奉上,方才外头撞见表兄,妾瞧他心情尚好
“我不应能如何看着他再死一回。”贺兰敏推过碗盏,睨了她一眼,你今个也十九了吧,不若算了。当年预备的是你阿姊,她识趣,眼下孩子都两个了。
你也别误了年华,让你阿母给你留心着些罢。
十九岁的姑娘,挑着远山黛,满眼不屑和傲意,“阿母说了,以前就盼着我做个贵妃就成,眼下便是皇后也是有盼头的。全凭姑母作主
贺兰敏捻着佛珠,静看着她,半晌笑道,你阿母一贯是有心的,但愿她还能有力。
谢琼琚醒来时已是夜色浓重,她没什么胃口只觉身上黏湿的难受,便让竹青伺候着沐浴。泡了半晌,人稍稍舒坦些,更衣出来见皑皑已经过来侯在一旁,心下便也欢愉了。
皑皑伏在她身侧,问她自己阿翁到底是谁。
谢琼琚没想瞒她,抓着她的手与她讲述。然而前尘往事多有难回。她讲得断断续续,头疼欲裂,还未讲过半,突然便脑中空白竟有些记不起往过。
整个人愣在那。
竹青见状道,只道,“你阿母身子才有些好,让她歇歇,奴婢陪您先去就寝如何”
皑皑捏了捏谢琼琚的手,点点头。
为着手背那一点有力道的温暖触感,谢琼琚到底含笑送她离去。
她伏在案上喘息,不知怎么又想合眼睡去。
其实没有睡意,就是合了眼她觉得特别安静。
贺兰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见人一身素袍逶迤,三千青丝跌在背脊,只露出一张苍白染着潮红的面庞。
而案上一盏烛火,许是即将油尽,火焰摇摇晃晃。
长意他一颗心莫名沉下去,疾步上前将人抱坐起来。
谢琼琚闻他这般急切的呼唤,有些疑惑地睁开眼,怎么了
贺兰泽松下一口气,摇头。
他展了笑颜,柔声道,“阿母处,不需要你晨昏定省,让你好好养着身子。我亦不瞒你,她确实一下难以接受,你多
来也感受到。但是她说了,愿意等。我们慢慢来好吗
真话永远比粉饰太平的话好用。
谢琼琚点了点头,“妾还未用膳,劳郎君侍奉吧。”膳毕就寝,贺兰泽坐在榻边守她。她睁开眼。
贺兰泽道,等你睡下,我再走。她往里靠了些,你上来吧
你
不是说了慢慢来吗谢琼琚笑了笑,“妾知道是郎君,我们试试。”
贺兰泽掀被上榻,两人合衣而睡。
半晌,贺兰泽睁开眼,从里侧翻出一床被子,换了一人一个被窝。
谢琼琚看着他。
你有些抖,推了我一下。贺兰泽抚拍着侧卧的身子,这样许会好些。再不成,我还是回去好了。
“闭眼。”他哄着她。
谢琼琚戳了戳他唇瓣,闭上眼。
少时,她也总偷偷摸他唇瓣,然后再摸自己的,趴在他耳畔说,当我亲你了。他哭笑不得,“五姑娘,你少看些杂书。”
话这样说着,被她手指碰过的那一日,他不思饮食。这夜,他看着手指搭在唇口的姑娘,亦是如此。晚膳有道菜过鲜了,他这会想饮口水,但是硬忍着没饮。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