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的短散落到一侧,白衬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一颗,露出了一小片皮肤。书桌上方的窗帘没有拉紧,月光顺着缝隙照了进来。
杏仁豆腐。方嘉鸣莫名想到了这四个字。
方嘉鸣看着他的脸,一时没有说话,喉结微微向下滑动。
倏忽间,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喵”。
方嘉鸣一激灵,回头一看,床脚趴着一只棕色的猫,正抬眼望着他。
昏暗中,那只猫的瞳孔颜色碧绿,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与此同时,床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睛。方嘉鸣见状,立刻将腿收回。林树眼神有些恍惚,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头,突然翻身下了床。
方嘉鸣怔住了,站在一侧看着他,只见林树嗖地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壁橱里。
然后又是哗的一声,壁橱的门被从里侧彻底关上。
“?!”方嘉鸣看着他这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目瞪口呆。
壁橱空间狭小,看起来空气也不流通。方嘉鸣连忙蹲下去,拉动柜门,只是他不过才拉开了二十公分的宽度,里面就伸出一双手来,死死抵住了门板。两人陷入力量的博弈,最后方嘉鸣先松下劲来。
大约两分钟后,壁橱里再没有一点声响传来,方嘉鸣蹲下身子,从那狭小的口子往里望去。
刚刚那个力大如牛的家伙已经枕着靠垫睡熟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那只棕色的猫,也懒散地朝这边走了几步,最后靠在了壁橱的门上,闭上眼睛睡觉。全程视方嘉鸣如空气。
怪人、怪猫。方嘉鸣再次腹诽。
方嘉鸣放轻脚步,转身离开。然而他刚抬腿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他在原地顿了三秒,转头折返回来。
他把壁橱的门重新拉开,从床上抱下了柔软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这个沉睡的怪人身上。
方嘉鸣离开时关门声很轻。他走出单元门,沿着台阶向下往大路走去。走到一半时,他又回过头来,看向那栋楼的三层。漆黑的方格窗户,安静得像是黑夜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墨点。
夏夜的江城,潮热的空气。方嘉鸣走在台阶右侧,深绿的苔藓蹭上了他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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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方嘉鸣骑着机车回到了自己家。说是家,其实是他自己租的房子,在一个九十年代建成的老小区顶楼。两室一厅一卫,拢共不到七十平米,北侧阳台边还带一个不到五平方的小厨房。装修简单,四白落地,最贵的家具是他从旧物市场淘来的樱桃木餐桌。
“方!嘉!鸣!”大门刚推开,次卧就传出一声尖叫。
“你能不能小点儿声?!我没聋!”方嘉鸣乓地把门摔上。
方又又跟条鱼似的从次卧窜了出来。
“你去哪儿啦?今天怎么没骑车啊?车撞坏啦?”以往,方又又都是靠楼下机车轰鸣声判断方嘉鸣回家的距离。
“你能不咒我吗?”
方又又见他不回答,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