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兄弟们的福晋就知道了,大嫂、二嫂,从她们开始,皇阿玛给我们兄弟选福晋的第一宗旨就母家不能强大,就算强,也只能像二嫂家那样,得是家里当家人已死,族亲强一点也不怕。”
“皇子福晋多是中等官员之女,身份稍强一些出身蒙古的五嫂和十弟妹,要不是跟母族不亲,要么就是母族不太强。”
胤禟觉得,皇上给他和三哥指婚董鄂氏家,已经算是十分好了。福晋家人口虽然少,但掌兵权,家里兄弟也不是无能之辈,这比其他皇子福晋好了非常多。
叶菁菁笑道:“你这话说得太早了,我伯父和我阿玛说过了,你们皇家的事,我们董鄂家不会参与。”
“什么你们我们,你现在跟我是一家,只能我跟你是我们。”胤禟捏着福晋的腮帮子,龇牙威胁:“记住了吗?”
叶菁菁可怜巴巴地点头,胤禟这才松手,他一松手叶菁菁猛拍桌子:“好你个胤禟,你敢掐我!”
叶菁菁声音太大,站在外头的慧心等人都听到了,晴云扭头看慧心,慧心摇了摇头,没事儿,肯定是主子爷跟福晋打闹。
果然,过了会儿,里头传来主子爷求饶的声音。
晴云咧嘴笑,还不敢笑出声,紧紧地捂住嘴。
慧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夫妻俩闹完,胤禟饭也吃完了,丢开筷子,随意拿了张放碟子上的热帕子擦了擦嘴:“佟佳氏的嫡女落不到皇子府,你就放心吧。”
叶菁菁嘴角微翘,只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她放心得很。
吃饱喝足,胤禟拉着福晋去矮榻上躺着休息:“贵妃娘娘最近行事越发没章法了,也不知道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佟家给她递了话。”
叶菁菁没说话,但是她心里对贵妃娘娘以后恐怕也只有敬,没有爱了。
人呐,就是这么现实,只要影响到她的利益,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关系,也可以说切割就切割。
“最近咱们府上的帖子很多吧。”
“不少。”
“你如今有身孕,是个好借口,我看那些宴会你就别去了,亲王家下帖你也别去。”
叶菁菁也如此想:“正月里我只在家里待着,唯一出门,只有腊月十八我弟弟大婚那日。”
嘉年大婚原本选的日子是二月初十,后来又说正月十八跟小两口的生辰八字特别合,日子好,也不用忌讳正月里不办婚事的传统。
叶菁菁听说改日子还是年前去伯父家里,听她额娘说的。后头她要走的时候,身边没人,额娘才说改日子是因为伯父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一顿吃不了多少饭,只怕要不行了。
改在正月里把嘉年的婚事办了,头一个是想让伯父看到他们这一代最后一个孩子大婚,他老人家也好放心。第二个,是为了冲喜。
胤禟抱着福晋:“你们家跟你伯父他们家关系可真好,要换成其他家,肯定不愿意冒这个忌讳。”
“弟妹家也很明事理,我额娘说,她去跟弟妹的额娘商量改日子,他们家没多犹豫就答应了。”
看在这份干脆上,叶菁菁当时听到这个话时就决定了,给嘉年送的贺礼中,单独给弟妹多添一份,算是谢谢她们家。
如果说除夕是皇上和后宫主子们的宴会,大年初一是皇上和皇室宗亲们的宴会,那大年初二到初十,皇上会选一日,召能诗善赋的文臣到宫里,参加饮茶做诗的活动。
说白了,就是皇上在这一日和文臣们联络感情。能在这一日被召进宫里的文臣也十分欣喜,这可是皇上对自己认可的证据。
今年选的是初八这一日,初八一大早,北京城里自觉自己有几分文采的文官们,一大早起来就沐浴换衣,等着皇上传召。
这种期待的姿态,就跟宫里的女人期待皇上翻牌子一样。
张廷玉丝毫没有准备,他觉得皇上大概率会传召他师兄,传召了他师兄,自然不可能再叫他去。
毕竟,为了维持平衡,代表其他方面利益的文臣都要顾及到,叫了他师兄再叫他,这完全是重复了。
当时,没想到皇上真传召他了。
来传召的小太监还细心提醒他,今日是皇上召他进宫喝茶、吟诗作赋,不用穿官服,穿家里的常服就是了。
张廷玉把儿子放到妻子手里,他去屋里换了身见客的衣裳,跟着小太监出门。
到宫门口,张廷玉看到了自家师兄。
姚元景冲他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先去吧。”
师兄弟进宫,今日皇上在文华殿召见他们,从协和门进去,右转穿过文华门,前头就是文华殿。
进门口,先给皇上请安,请安后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距离皇上最近的位置肯定是给阁老和其他朝廷重臣留着的,张廷玉这个小翰林知道自己的身份,独自去最后头找个位置坐下。
他刚坐下一会儿,年羹尧来了,给皇上请安后,也学他,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年羹尧笑道:“衡臣,待正月二十开印,你就是南书房行走了,
怎么还跟我似的坐在最后头。”
张廷玉微微一笑:“亮工就别笑话我了,去了南书房,我跟你,还不是小翰林?这样的场合,有个位置坐就不错了。”
年羹尧跟着笑,后又看向首辅那个位置:“咱们年轻,我相信,以你我的才能,总有一日,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亮工兄,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