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枚轻叹了一口气。
这张照片已经足够清晰,虽然只有一张侧脸,而且还被围巾盖住了点,但足以看出这个孩子灰扑扑的衣服也盖不住的精致可爱长相。
眼睛确实如同白初贺说的那样,很大,有点杏眼的感觉,睫毛又长又密,在寒冷的冬天结了一层霜,打湿成一簇一簇,看着很惹人疼。
这样的孩子,也难怪白初贺找人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在按摩店众多的上门街找。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小月亮多大?”
大庆还在那儿掰着手指头计算着,白初贺已经张口回答,“五岁。”
牧枚皱眉,“那也就是你们两个走散前不久。”
“嗯。”
牧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继续研究着照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白初贺眼睛没有从那张照片上离开过。
他能明白牧枚的未尽之语。
虽然有了照片,但毕竟也和现在相隔了十一二年。成人的话或许没太多改变,但小孩子的样貌改变一定是非常大的。
就连他也很难想象出长大后的小月亮是什么模样。
“有照片就好。”牧枚想了想,乐观地开口,“拿着照片挨个问问,总比咱们一个一个找眼睛大长得好看的人强。”
旁边何复琢磨半天,忽然开口,“这背景,看着不就是老城区这片吗?”
大庆叹了口气,“对,那时候刚展起来,治安没那么好,不像现在条件好,有恶性事件分分钟就给抓回去了。”
何复还在琢磨,“看着挺眼熟啊,是哪条街来着,就在我嘴边了。。。”
白初贺终于从照片上挪开双眼,抬头开口,“大庆哥,你认识拍照片的这个人吗?”
牧枚也跟着点头,“也是个线索,大庆哥你不是说那位女摄影师是专拍人文纪实类的,说不定对海市这方面了解挺深,那些记者不是都会做点暗访之类的嘛。”
大庆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我后来在其他店里打工的时候偶然碰到的,当时人家都不记得我了,我自己寻思着挺眼熟的,上去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下才想起来。我就记得她当时说她在一个大学里当讲师,好像是给了我个名片,哎哟我这记性。。。我忘了我放哪儿了,可能随手一搁就弄没了。”
大庆看起来特别自责,牧枚心里稍微有点失望,但没说什么。
“没事。”白初贺开口,“海市就这么几所大学。”
牧枚也跟着点头,“没错,多打听一下,总会有消息的。大庆哥,要不你说说那个人的特征?”
大庆打起精神,“行,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特别干练,穿着打扮看着也挺讲究的,好像还挺有名?我当时搭话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要她签名,说喜欢她拍的电影什么的。”
牧枚笑了起来,“名人啊,这不就好找了么。”
那边何复还在研究照片,冷不丁冒了句,“就这么一张啊?贺子没在吗,怎么没跟着一起拍一张?”
大庆爆笑,“在的,小月亮都在,狗儿能不在吗?”
当时小月亮安安静静等人拍完照片后,鼓起勇气小声去问对方:“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和小狗哥哥一起拍一张呀?”
大庆故意学了下语气,但一个壮汉和小孩口吻格格不入,逗得牧枚和何复哈哈大笑。
何复笑得直拍大腿,“小狗哥哥?这名字好!”
大庆摇头晃脑,“那是,我们那会儿都是些流浪小孩,没名没姓的,也没人想着取个名,就随便叫些外号,叫多了就成名字了。”
白初贺不讨人喜欢,其他人骂他是野狗。小月亮能懵懂听出他人恶劣的语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叫,就叫他“小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