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镇修建中心市场,再次让外来团队施工,作为本镇搞工程的小老板,黄金贵和黄金波半口汤都没喝到,两人气郁至极。
更重要的是,黄氏兄弟从以前镇里极品红人,到现在被深深冷落。这种极大的心理落差,让人难以接受。
就在中心市场开工的那晚上,黄氏兄弟几人聚一起吃饭,自然又提到这事。黄金贵当场就牢骚满腹,借着酒意,憋红了脸要找镇委书记周金旺和镇长路北方的麻烦,更歹毒提到,“实在不行,叫人给他们砍几刀!”
黄金贵的提议,自然被众人否决。
最后,黄氏兄弟决定派出大哥黄永平,以及四弟黄金波先到镇里,就这些事儿,干脆敞开来,和镇委书记周金旺好好谈谈。虽说黄金旺与这两人有过节,但黄永平和黄金波可没有。
在路上的时候,黄永平就和黄金波商定,由黄永平唱红脸,黄金波唱黑脸,逼着镇领导,以后要将工程,拿给他们来做。
可惜到镇上后,周金旺的办公室铁将军把门,两人相视一望,径直朝左边路北方办公室走去。
“路镇长在吗?”黄永平和黄金波脸上强颜欢笑,敲了敲门后,推开路北方办公室。
路北方是认识黄永平的,也与他吃过几次饭。见他进来,路北方微微起身,示意道:“黄总,请坐。”
黄永平和黄金波坐下后,朝着室内一张望,寒暄道:“哎呀呀,路镇长,自你履职镇长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到您办公室来,你这办公室,还真是简陋至极啊!要不,我差人帮你装修下,你看这,弄个柜子多好?”
路北方跟着笑了笑,摆手道:“谢谢黄总,你的心意我倒领了!至于办公室,也未必要多好,能办公就行。”
黄永平也笑了笑后,然后奔入正题:“唉,路老弟,实不相瞒,我今天带着我家老四前来,主要有几个事情,还要你多关照一下!”
“额?请说嘛。”
“这两天,我看咱们镇里面,不是在建中心市场吗?我这老弟,名下有一公司,也算咱镇里面的建筑企业嘛,像镇文化站前面的小广场,还有镇卫生院家属楼,都是他建的。去年,他还为镇里纳了十几万块税钱呢!”
“可以说,他对镇里的展,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只是最近,镇里边的大事小事,他都没挨边!所以啊……还请路镇长关照关照咱们镇里边的企业,让周边的村民,也跟着讨点活计,混口饭吃。不然,咱镇里的企业,都快活不下去了。”
黄金波跟着附和:“跟我干活的那帮人,都没饭吃了!”
路北方看了看黄金波,扭过头盯着黄永平,叹息一声道:“按说,咱们镇里搞工程,确实需要照顾镇里的企业,让村民富起来,让镇里的企业展壮大,这也是我们当镇领导的,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但眼下建桥也好,修建中心市场也罢,都有多方面的原因。建桥用市里的企业,是因为之前你们参与承建的桥质量不达标,这次市领导亲自点名,要求市里专建火车桥和高公路大桥的公司承建!”
“至于中心市场,你们也看到的,就是为了缓解镇中心交通拥堵而建,要求他们三天内完工。这样的度,对外全面招标也不现实,而且本地企业,一时半会凑不齐这么多建筑机械开展施工!因此,我们直接将建桥公司转过来,先将中心市场建好再说。”
“当然喽,若以后镇里面有什么项目,我们还是欢迎镇里面的企业参与投标,甚至,我们还会向镇企业有所倾斜。总之,只要你们施工质量达标,资金与外部企业需求差不多,我们肯定会优先考虑镇里边的企业。”
路北风虽然人年轻,但这段时间官场经历,特别自他当镇长以来,更是深深懂得,镇长其实就是一家之主,镇里面的每笔开支,就像家长的家庭开支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缺一不可。
而所有的开支,都需要有持续收入。不然,每做一件事情,都可能陷入巧妇无米之炊的地步。而地方企业贡献的税收,正是镇财政所的收入来源之一!他怎么会傻到拒绝本地企业参与本地工程的话!
而且,从根本上,跟北风也知道,自己当官的初心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财,也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多拿点工资?若只为拿工资,他现在可以少干事,或者不干事,工资还照样到卡上!那排除这些,他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最终的目地,就让这方百姓能安居乐业,有更多的幸福感受。
听闻路北方说这么多,若是能理解者,显然能理解他的想法,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但是,黄金波就是来挑刺的,他还扎在没有让他揽得工程的苦恼中。
他挠挠头,咧着牙道:“路镇长,说一千道一万!那没用,你和周书记的胳膊肘儿,就是往外拐!我们也看得出来!但是……你是镇上的父母官,总得给我们这些子民赏口饭吃!”
黄金波虽不善言辞,但把地头蛇的霸蛮,展现得淋漓尽致。
“哎,黄总……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
“你怎么就不爱听了?”黄金波瞪着路北方道:“要不,路镇长,你将这个建设中心市场的工程,倒水泥地坪那部分交给我来做吧!我们施工度不会比那家公司慢,在镇上,我们搅拌机什么的,也是现成的。”
见这家伙还在为此事纠结,更想插手进来搅一杠子!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解释。路北方顿时就郁闷了。
他挪了挪椅子,努力不让自己的怒意升上来,而是再次心平气和道:“黄总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中心市场这工程,镇党委政班子会都决定了,这工程就由建桥的公司突击来做!你就别掺和了!再说,你这掺和进去,他清理场地,你倒水泥地坪,到底怎么结算?是不是挺麻烦的!”
黄金波张了张嘴,还准备和路北方开怼。
黄永平倒很识相,他知道今天此行,就是敲打路北方一番,目地达到了。于是,赶紧见好就收道:“咳咳……金波啊,路镇长既然这样说了,咱们真不能怪他!而且他也说了,明年镇上有工程,镇里面还会让你的公司来做,咱们还得感谢他不是?”
随着黄永平使劲朝黄金波使眼色,黄金波才哼了一声,不再搭话。随后,两人和路北方再寒暄了些别的,这才悻悻离去。
黄永平和黄金波虽然走了,但心里好不得意。那就是他们觉得,现在已经给路北方下了一个套。就是看明年镇上有工程了,路北方会不会让他们来做?
若不让他们来做?路北方就是言而无信。
若让他们来做,嘿嘿,自然能赚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