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时,云羊再咳出一口血来:“小子,今晚你要是找不到证据定刘家子弟的罪,咱们怕
是得一起死。”
陈迹说道:“原来你之所以说今晚必须查出证据,是担心被‘主刑司’问责,我还以为你们
密谍司才是最厉害的。”
“少说风凉话,主刑司掌管御前直驾仪仗,这群武夫当然厉害,”云羊冷声道:“只不过,
大家同在内相门下做事,我们密谍司天天提着脑袋和军情司杀来杀去,他们天天查自家人算什么
本事。”
两人已来到周府门前,云羊率先跳下马来,用力推开那扇朱漆大门,吱呀声在夜幕中响起,
令人牙酸。
周府已经打扫过了,桌子扶正、椅子扶起,仿佛这里从未死过十多个人。
云羊站在庭院里转头看向陈迹,凝声道:“时间不多,我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了,希望你不要
让我失望。说吧,你先前在周府现了什么?”
陈迹径直往周府正屋走去:“周成义的书都收拢到哪里了?”
“一本都没少全在这了。”
陈迹站在书架前,快将书籍一本一本拿下来翻看。
云羊见他专注,便走出正屋,于无人处掏出一张皮影人来,他咬开自己食指,以鲜血为其点
睛。
皮影人活过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摇摇晃晃的跳上院墙,往东边跑去。
他回到正屋里,却见陈迹最终挑出两本书来:“线索应该就在这两本书里。”
云羊接过书翻看,却现两本书的内容一模一样:“两本都是《四书章句经注》里的第八
篇‘《为政第二》篇’。其中一本应该是周成义自己誊抄的,我见过他的字迹。”
这个时代书籍流通的常规方式有买卖、借阅、传抄,还有劫掠和偷窃。
刊印书籍被世家垄断,价格昂贵,所以借阅、传抄是一种很普遍的行为。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周成义不缺钱。
陈迹指着一墙数百本书说道:“周成义身为一县县丞,表面看似清廉,但他在外宅偷偷养女
人,连仆人都有十多个,怎么会自己抄书呢?我猜,周成义每次借书、还书,便是他传递情报的
方式。这本书刚刚誊抄好的书还未来得及还回去,里面应该有他想传递出去的秘密。”
云羊神情古怪的看向陈迹:“你上次最先查看的便是这些书籍,当时你就现了这个线索,
为何不当场开口保命,反而继续寻找其他线索?”
陈迹道:“能保命的信息多一些总没有错。而且,只有一刻钟时间,我虽然知道它有问题,
却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在一刻钟破译军情司的密码。”
那一夜,陈迹虽恐惧,却从未慌乱,他的底牌就像他手里始终握着的那枚破瓷片,从未松开
过。
云羊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那你现在有把握吗?”
“还有两个时辰的话,应该可以,”陈迹笃定道。
话还没说完,周府外响起马蹄声,两人抬头望去,却见皎兔正带着十余名密谍翻身下马,她
将缰绳递在一名密谍手中,快步朝府中走来:“关门!我回来的路上现刘家正明火执仗的赶来
这里,人数很多!”
云羊诧异:“他们要干什么?”
皎兔沉重道:“刘老太爷死了。”
云羊震惊的看向皎兔:“刘家老太爷死了?!陈迹,你师父不是去了吗,他医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