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家人朝徐卿玄和小谢露出了一个钦佩的微笑,便也不再动筷。
邓乾元伸手一指自己座位下的那个壮年男人,面有惭色地向徐卿玄与小谢介绍道:“对不住了恩公,刚才仓促忙碌,还未曾向恩公言明这人的名字、身份,他是我家的管家,姓钱名杰。”
刀眉大眼,目光如炬,一副精明强干的钱杰起身,向徐卿玄与小谢躬身行礼道:“两位高人在上,小人钱杰在此有礼了。”
徐卿玄与小谢起身,一揖还礼道:“久仰,久仰。”
刘炳欢然地道:“大家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坐下嘛,有话好好说。”
三人点头致意,相继坐下。
邓乾元微笑道:“爷爷说的是,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道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邓某人对恩公的景仰那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这几个月来,我在浙江、应天一带经营盐业,时常看到人们为恩公建祠供奉敬拜的地方所题的诸多赞语。其中“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军。手提三尺青锋,诛尽豺狼虎豹。”这两句霸气十足,英武雄迈,豪气干云的赞语用来称颂恩公的功勋,我认为一点也不为过,甚至还有些词不达意。”
小谢一听,望了一眼徐卿玄,一双清澈灵动的妙目飞掠过一抹倾慕与敬仰。
徐卿玄微笑着应道:“尊驾过誉了,不才受之有愧。常言道:一花独放不是春,春至满山多秀色。这透骨奇寒,风雨晦暝的世间能够苦雨新霁,重复风暖日丽,悉赖世间正道人心所招来的春光东风,所招来的丽日碧空。不才只是在春风拂照,丽日沐浴下的其中一朵微不足道的花而已。虽薄有虚名,常怀德难荷名之忧。倒是尊驾在盐行中由最初的平平顺顺,门可采莲,不过两个月,就财运亨通,日升月恒,实在是一代青年俊杰。”
邓乾元听后,内心会意,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微笑道:“恩公过谦了。”
刘炳听罢,也是会意一笑,开口道:“好了,夜已深了。元儿、莲儿、钱杰你们今天操持生意,辛劳万分。恩公与唐姑娘也是风尘仆仆。大家就此暂散,先去安息,明日再聚。”
话音刚落,陈小莲应道:“爷爷,我还有话要对恩公与唐姑娘说。”
刘炳一听,先看了看徐卿玄与小谢,在见到他们点了点头,才把目光投向陈小莲。
陈小莲并不马上问话,而是先以乞求的目光望着邓乾元。
邓乾元似是明白了陈小莲的心事,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陈小莲回望着徐卿玄与小谢,一脸难为情地道:“恩公,今晚我可不可以跟唐姑娘睡在一起。”
一听此话,小谢因为深知“自己与一个有夫之妇睡在一起,多有不妥。至于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同时,又忧徐卿玄会误会,所以脸色微变,望向徐卿玄。
徐卿玄听此,饶是他薄于男女来往之礼,也深知此举不妥,不禁眉头一皱。
邓乾元倒是并无诧异,一脸平静,内心窃喜。
刘炳脸色一变,以诘责的口吻道:“莲儿,你现在是一个有夫之妇,不似先前姑娘家时。你怎么能撇下新婚丈夫,与冰清玉洁的唐姑娘睡在一起,这像什么话嘛。”
陈小莲听完刘炳的诘责,起身先向温和清雅的徐卿玄和一脸疑惑的小谢一揖赔礼道歉,又向刘炳躬身赔罪道:“爷爷,我自知此举多有不妥。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让唐姑娘和我同在婚房睡一张床,而是到别的房间里一人睡一张床。我之所以出此不雅之言,是因为我想和唐姑娘谈些事情,还望爷爷、恩公、唐姑娘允可。”
言毕,她依次朝众人躬身请愿。
听此,刘炳的脸色由阴转晴,一脸慈笑,目含询问的看了看徐卿玄与小谢。
徐卿玄隐忧小谢的清誉会受辱的念头释消,松了松皱眉,看了看小谢,朗声道:“可以。”
小谢一脸释然的同时,内心同情陈小莲一家的遭遇,浅浅一笑道:“既然徐大哥、老爷爷、邓老爷都同意了,我没有意见。”
陈小莲听完,向徐卿玄与小谢连连致谢。
邓乾元吩咐钱杰道:“你马上安排下人引领恩公去东跨院的厢房安息,并叮嘱下人要随时准备等候恩公的召唤,不得有误,不得怠慢。”
钱杰连连点头称是。
邓乾元一脸诚敬地望着徐卿玄,道:“只好暂时委屈恩公了。”
徐卿玄朗声道:“多承尊驾照顾,不才感激不尽。不才夜间并无他事,只是吐纳打坐而已,所以不劳贵府的仆人值夜了。”
邓乾元也不拖泥带水,回道:“既然如此,我就代府内的仆人敬谢恩公的高义宽仁。”接着,他又吩咐钱杰道:“你马上安排下人到西跨院收拾一间大房,度要快。夜间要有值夜的家丁和婢女,随时候命,不得有误,不得怠慢。”
钱杰连连点头称是,起身出了房门。
邓乾元望着小谢的下脸,微笑道:“还请唐姑娘多多见谅,再稍等片刻。”
小谢朗声道:“多承邓老爷的关照,小女子在此感激不尽。”
刘炳望着孙女婿邓乾元的安排,一脸满意,连连点头。
在家丁、婢女收拾碗筷的过程中,陈小莲望着国色天香的小谢,微笑道:“恕我冒昧,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年齿。如果不问,等会儿谈话时,难以称呼对方。”
小谢微笑道:“也是。我呢再过五个月就满十七岁了,不知…说到这,她有意顿了顿。
陈小莲看着冰雪聪明,美如天仙的小谢,内心对她是既妒又喜,微笑道:“哦,是这样。我呢已满十七岁,如果唐姑娘不嫌弃的话,那今后我就称呼你为妹妹。可乎?”
小谢也欣赏陈小莲的直率性格,得体言行,内心对她也颇有好感,微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我怎么会嫌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