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歌在周身寻找,很快就摸到了一个桌子腿。
他攀扶着桌腿站起身搜寻桌面,掌心突然就按到了一个散着凉意的利器,再往旁一摸,又碰到了个类似幻体木偶一样的东西。不过两者中更为奇怪的倒是前者,萧歌两手小心避开了尖口处合在一起,意图仔细抚摸那件物品的纹路。
失去了视觉反而加强了他的触觉,萧歌避开锋利处,细细地摸遍物品的全身。有刀身又有刀柄,整体不长,大约比自己的手掌还小上那么一点,应当是把飞刀。飞刀的刀柄似乎还镌刻了复杂的花纹,萧歌用食指一一抚过,却没抚摸出什么名堂来。
萧歌握住刀柄,将飞刀拿在了自己手上。百无聊赖之际,他甩了甩手,突然做出了个扔飞刀的姿势。
突然间,整个屋顶被一股出其不意的力量掀了开来,屋顶自一侧翘起,反过来以一种吓人的架势往另一侧倒去!萧歌毫无防备地被月光迷了眼,放下挡光的双手后,竟惊讶地现面前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穿着深绿色长衫的男子!
萧歌顺手举起还握着的小刀,斜挡在胸前防备。
那男子眼神轻蔑地瞟了一眼小刀,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道:“把刀放下。”
萧歌没听他的,反而将小刀攥紧了些。
男子“啧”了一声,猛然紧锁的眉头正述说着他的不耐烦,之后他没再花嘴上功夫纠缠,而是直接挥拳击向了萧歌的面门!
风驰电掣之间,林念闪身挤入两人当中抬手就是一个格挡,将男子的拳头硬生生打偏了方向,又紧接着侧身一个猛烈的肘击,在击打的同时,也带着萧歌往后退去!
萧歌惊呼出声:“你来了!”
“退后!”
萧歌将小刀换到左手,右手则拔出红尘。“你看这个!”萧歌凑到林念身侧急忙说道,“他好像很想要这把刀!”
林念看了看刀柄上的纹路,竟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把刀放下。”那男子又说道,“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这是你的刀?”林念扭头看向他道。
男子停下了动作,紧抿着双唇默不作答,好像他的一切都被林念一句话给遏制住了,做不了任何反应。
“既不是你的为何要还你?”萧歌冲他喊道,“这是我在屋子里现的,自然归屋子主人所有!”
“这个村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说它该是谁的?”男子细长的眼睛看起来不怀好意,无论是否开口说话都带着点狐狸的精明味。他又道:“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刀身,那儿还沾着我的血。”
萧歌斜侧过小刀,果不其然,缝隙处还真有点点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你说这是你的?”
林念的眼神从未离开过这个身着深绿色长衫的男子,即便他意有所指地说着那把小刀,却始终紧盯着男子的动作。“你为什么要把它要回去?”林念道,“因为它是你的通传物吗?”
男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知道通传术?”他有些意外地说道,“这种术法可没有写到过任何一本书册中。”
“是很稀奇,但也不算罕见。”林念道,“常言道,只要你走上除祟这条路,那早晚都会遇到些稀奇古怪的术法的。”
“对,你没说错,是通传物,小刀上有我的血,我又在小刀下摆了阵法,无论我身处何地,任何时候只要我想,就能立刻出现在十五尺内。所以,但凡有任何人侵袭这个村子,我都能知道。”
“你不会在每个屋子里都放了这么一把刀吧?”
萧歌被惊讶到了,不解地看向林念。
“萧歌,那间屋子里的反光恐怕不是阴阳鱼佩吧。”
这话是对着萧歌说的,可萧歌并不是立刻做出反应的人。相反,立在他们对面的男子竟是一下子僵了神色。他甚至没有试图隐藏过一丁点儿的情绪,就那么直接地将勃然变色和冲关怒表现了出来!
“你们怎么知道鱼佩的?”他沉下声音狠狠说道,“鱼佩在你们手里?”
林念心中一喜,面上淡定道:“与你无关。”
男子轻蔑一笑,抬手就在空中随意一挥。远方一间屋子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里面的两团黑影迅地被召唤了过来!
竟是村里的那位阿婆和嘴硬的老头!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两人被看不见的术法束缚在一起浮于空中,他们想动却不敢动,腾空而起也是不能动,他们背靠背贴在一起着抖,连求饶的声音都蒙上了恐惧与胆怯。他们一个劲地请求着男子的原谅,动作神情都是十分熟练,好似他们已经轮回了许多次同样的场景——在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的情况下轻易惹怒了这位大人的恼火。
那男子保持着悬空手腕的姿势,转头对林念二人说道:“把刀还给我,放一个人。把阴阳鱼佩的事情告诉我,再放一个人。”
“凭什么听你的!”萧歌喊道,“你凭什么拉无辜的村民作筹码!”
“凭他们是我囚禁在这里的人,凭他们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两个活人,凭这整个村子都是我的!你自己问问他们,他们胆敢不接受我的要求?”
两位老人唯恐忤逆会招来灾祸,急忙连连点头道:“不敢的不敢的……”
“我认识你。”林念在这时点明道,“我们在同川浴的幻境里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