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煜看完後替小狗罵了一遍江聿臨,真不是東西,不陪人家出去散步,不知道小狗在家憋久了容易得抑鬱症的嗎。
他摸了摸肚子,正好晚上吃多了,他換好鞋子,隨便套了身衛衣,準備下樓去逛逛。在家畫了一天,出去吹吹江風,清醒清醒腦袋。
他剛開門,才發現樓道里站著一人一狗。
小狗正圍著江聿臨轉圈,江聿臨蹲下身跟它講道理:「今天有事,在家裡再待幾天好不好?」
顏煜瞄了眼這一人一狗,本來想退回去,但轉念一想,他憑什麼要避開,於是光明正大走到電梯口按了按鈕。
剛走出來,那條雪納瑞就向他的方位撲過來,顏煜看了眼重扒在自己褲腳的小狗。
靠,怎麼又是同一條褲子。
江聿臨起身過來,看了眼對顏煜格外殷勤的小狗,說:「它也很喜歡你。」
「它養好腸胃後一直想下樓,不過我等下要去公司,沒辦法帶它下樓熟悉小區。」
顏煜面無表情地聽著江聿臨的話,那麼忙養什麼狗,一點都不負責任。
江聿臨又蹲下來招呼小狗,很有耐心地解釋。
顏煜懷疑江聿臨的智商成了負數,這麼講小狗能明白嗎。
他低頭看著在他面前一個講人話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哺乳動物,過了幾秒,煩躁地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
「十點多吧。」
剛巧電梯到了,顏煜一手拉著小狗的牽引繩,一手抱起拽著褲腿的小狗,跨進電梯,冷冷開口:「到時候來提狗。」
顏煜牽著繩子在小區溜達,路上遇到好幾隻小型犬。這隻雪納瑞似乎一點不怕生,看到其他同類就要上去追逐打鬧一番,跟個黑旋風似的在路上轉來轉去。
才在樓下呆半個小時,那些梳理得整齊漂亮的捲毛就變得亂糟糟的,腳底也髒乎乎的,在顏煜褲腿上一按一個腳印。
出門還是個漂漂亮亮的小狗,現在就跟剛從垃圾堆里撿回來一樣。為了避免它再把自己溜得不成狗樣,顏煜只能提前把它領回家。
好在江聿臨是個守信的人,十點還沒到,顏煜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顏煜打開門,指了指趴在自己椅子的雪納瑞:「自己提。」
他難得沒有先嘲諷兩句,而是跟著江聿臨走到自己的椅子旁邊。
一條毛髮凌亂得不像話的黑乎乎的東西窩在椅子裡,接近腳底的一圈白毛已經染成了灰色。
顏煜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它自己跑的。」
江聿臨意外地看了一眼顏煜,善解人意地解釋:「它該修毛了。」
顏煜贊同地點頭,是該給它剃短點,否則這麼長,隨便一跑毛就能把眼睛遮住,跟個老頭子一樣。
小狗溫順地靠近江聿臨,在他懷裡蹭了蹭,然後江聿臨身上乾淨的衣服就多出了一片泥色的污跡。
江聿臨沉默了兩秒,沒有發表言論,顏煜卻有點憋不住笑,轉過頭用舌尖頂了頂腮,控制住面部表情肌肉,然後壓低聲音轉移話題:「它叫什麼?」
顏煜今天好幾次試圖逗它來握手,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是不配合。於是他自作主張取了個小煤球的稱號,沒想到它還真的伸出手來。
「你覺得呢?」江聿臨握了握它的爪子,看向顏煜。
這話說的,他又不是狗的主人,為什麼問他。
但一聽到江聿臨反問,顏煜那點笑意就被壓了下去,他挑眉瞪回去:「我沒那麼想知道,帶著狗趕緊走。」
江聿臨點了點頭,把小狗的東西收拾好,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開口:「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
顏煜坐在電視面前,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直到門被關上,才塌下剛才裝模作樣的脊背。
他要是叫它狗蛋呢,江聿臨果然是個不負責任的主人,小狗的名字都能這麼隨便。
雖然江聿臨搬進了顏煜隔壁,但他們見面的次數絕對不算多,最多是江聿臨單方面在手機上騷擾顏煜,礙於金錢的壓力,顏煜忍到現在還沒把人給拉黑,內心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
他在家裡宅了三天,終於初步完成了稿件,在截稿日期前把稿子發了過去。
期間他順便把遊戲上次更的支線任務也做了點,劇情線並不複雜,索蘭跟主角是幼時的朋友,長大後因為陣營不同互相敵對。但在一次任務中,索蘭為了救主角而身處險境,主角則要根據線索找到索蘭究竟被誰拐走,目前任務點剛剛解鎖到一座雨中的神廟。
只要破除神廟的機關,就能獲得下一個任務的解鎖道具。機關是由幾種常見的小遊戲組合起來,屬於費點時間就能通關,既不至於讓顏煜復活到生氣的地步,也不會太簡單沒有挑戰性。
交完稿後他就給自己放了兩天假,剛好音樂會也是這兩天,他便約了程頌一起。
程頌是他大學同學,當初他們倆都報了校外的畫室學習,許多同學後來都轉去做了其他的工作,也就他們倆人還留在這個行業里,加上又在同一座城市工作,因而每次見面都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感受。
音樂會散場後,程頌提議一起去吃個夜宵,顏煜看了看時間,很快同意。
顏煜以前很喜歡晚上吃夜宵,不過現在沒這個習慣,所以只是隨便點了些。倒是程頌,叫店家拿了幾瓶啤酒過來。
程頌酒量不錯,一有什麼煩心事,就愛喝酒,顏煜就不行了,喝上一瓶就能開始說胡話。程頌沒逼他,給他倒了一杯,然後就自動開始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