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就是挑水上山。”童小虎解释了新的训练科目的具体内容。
“充分利用后勤劳作时间,从山下河谷里挑水上来,在完成大棚的浇灌后,避开众人耳目,继续向上给咱们的自留田浇水。”童小虎认真解释道。
张恒宁笑了:“我一直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有什么好特别的?”
“哐当”一声,童小虎转身从连队库房里拎出两个大水桶,扔在了张恒宁的脚边。
张恒宁瞬间脸都绿了。
“用……这桶吗?”
这是很多战士用来洗衣服的大水桶,装水量可观,比那些少林寺电影里练功和尚手上提的水桶,装x量更为惊人。
“排长,这拎一桶都够呛,还两桶?”
“我是考虑到一桶水不好端平,两桶水就不会有平衡的问题了。”童小虎给出了基于物理学的科学答案,证明扛两桶水上山的合理性。
“这是平衡的问题吗?这是评残的问题!你要这样整,我总有一天要被你弄残!”张恒宁吼道。
“你脑残也算在我头上吗?哈哈。别激动,这刚开始的时候,不用你把水装满,慢慢来,等装满那天,你就毕业了。还有,你要记住,一定要掩人耳目。这两大红桶,在大棚里非常显眼,你要就这么拎出去了,难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你要先警惕周围的环境,趁人不备,再迅拎出去,而且一定要快。当然,快就容易把水洒出来,洒出来后就肯定不够我们自留田的用水量了,所以,你要跑得又快又稳。记住,每天只能拎一次!最后一点,在大棚劳作结束前,你得返回,和大家一起回连队,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等别人都撤了,你才偷偷溜回去哦。记住,所有的动作,都不能让人现异样,如果我们的自留田暴露了,或是田里干死了一棵蔬菜,特训结束!以后,你也就继续像野地里的蔬菜,自生自灭吧,我也不会再帮你什么了。”
童小虎这套训练计划真是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张恒宁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训练事小,好不容易欣欣向荣的自留田暴露了才是事大。
毕竟自己吃着连里的蔬菜,还私自在外面扒拉了一块地种蔬菜。
这可是典型的“吃里扒外”,这要传出去了,名声可不好。
“太狠了!这死胖子脑袋里到底装的是啥?满脑子的馊主意吗!!”看着童小虎嘴角隐现的一丝狡诈笑容,张恒宁的肺都要气炸了。
但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童小虎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他只是游戏的苦逼玩家。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玩训练游戏,还是训练游戏在玩他。
亦或是童小虎在玩他。
谁让童小虎一眼就窥见了他内心潜藏至深的隐秘欲望,然后一步步诱导到走入了训练的深水区。
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生的奇妙变化。
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完全无视缺氧、高反和寒冷带给他的影响了,不管是在荒原平地,还是山坡高地,他都能保持相同的行进度和身体灵敏度,动作敏捷、行动自如。
这完全得益于他的力量和体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他的巨大变化,完全归功于童小虎一手策划的针对性极强的强化训练。
“我觉得你制定计划、组织训练,比连长还牛!”在一次休息的时候,张恒宁赞叹道。
童小虎连忙摆摆手:“你懂什么?连里的训练计划,是针对所有的人,其中就有人员良莠不齐的情况,所以,得均衡考虑,让大家都能达到一个既能符合大多数人的体质,又能满足基本军事作战任务的水平线上。而我这个是专为你这种弱鸡制定的成计划,合理加大训练量,短时间内迅提升成绩。所以,两种计划任务不同、对象不同、目标不同,完全没有可比性,不存在孰好孰坏。”
张恒宁闻言,对童小虎这种宠辱不惊、有功不傲的淡定,心生敬佩。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来到了八月底。
钱明去军校报到的日子临近了,连队给他开了一次欢送会。
他走得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其间还问了几次指导员王建勇,团里的调令有没有下?到底什么时候下?
林章峰对他临走前的这些表现很是不满,所以只在欢送会上漫不经心地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点饮料,和他碰了碰杯,说了些面上的客套话,就离开了饭堂。
二排战士对这个老排长也没有什么更加深厚的感情,他走得没有任何留恋,二排送得也没有任何的不舍,仿佛送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钱明虽然是二排正牌排长,不过在战士们眼里,二排排长已然是还挂着“代理”二字的童小虎。
如果一个军官在连里混成了无人问津,一定是他军旅生涯最大的耻辱。
一个硕士学历,绝不可能给这份耻辱雪中送炭。
此刻喜上眉梢的钱明,还根本意识不到这点。
等他的心从校园里走出来,真正走进部队,才会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而会为曾经的浮躁和浅薄懊悔不已。
只有和他一同修道的道友白亮,哭得稀里哗啦的,有一点“执手相看泪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深情厚谊。
也不知道白亮流下的是不舍的泪水,还是羡慕的泪花。
如果钱明再动情地说出那句“我在xx军校等你”的话语,就有那么点铁汉柔情的意味了。
钱明当然没有对着白亮说出那种肉麻的话,而是紧紧握着童小虎的那双胖手,喃喃叮嘱道:“小虎,我走后,二排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好它啊。”
童小虎眼睛眨了眨,心想:我一来你就交给我了,现在还需要这种仪式加持吗?
不过,童小虎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中拂了钱明的颜面,点点头,郑重地说:“钱排,你就放心地走吧。这里交给我!”
钱明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怎么这话味儿不对?
再看看童小虎,已经活蹦乱跳地和排里的战士碰杯喝饮料去了。
九月初,童小虎正式卸下“代理”二字,成了二排名正言顺的排长。
也就在同一天,林章峰把他叫到房间,交给了他一项从未接触过的崭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