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個周末,還是個大晴天,風和日麗的,連中心廣場兩條街外都人滿為患,即使是事發的破敗爛尾樓,也沐浴在陽光之下。
可偏偏也是在那一天,景淑和張軍毅的兒子張鵬,犧牲了。
是為了救當時已經半個身子在樓頂外的玲玲。
而陳榮升也因為在墜樓過程中被鋼筋穿透身體當場喪命。
那是張鵬參加警察工作的第二年,正是熱血澎湃,充滿幹勁的年紀。
但他也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年。
祥和與凶暴,笑容與哭喊,在同一天發生。
陳榮升想不通為什麼這一切就是假的,想死又不甘心,這才挾持了玲玲,想找來警察,引起有關部門的介入,好好查一查那次投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可惜,最後查清那次投標背後真相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
而那一天,景淑和張軍毅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兒子,而當年年僅十五歲的陳力陳行兄弟倆,也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咔嗒一聲,筆帽扣好,筆記本啪的一下被合上。
池煜抬起頭,眼神划過放在桌上的當年5。16案的資料,最後緩緩落在對面池國東的臉上,看著他鬢間的白髮,想起那年他突然的蒼老,難得沉默下來。
陳力和陳行怨恨當年張鵬只救了玲玲,沒有救下陳榮升,也怨恨因為和池國東合夥,才會有了後面的這些事情。
所以在五年後,在他們以為萬無一失的時候,綁架了現在作為景淑和張軍毅女兒的玲玲。
甚至還想綁架許霧,因為陳力看得出,那是池煜的軟肋,而池煜是池國東的兒子。
但還沒來得及,許霧就被轉移了。
「對話結束。」
池煜看了眼郭子,後者趕忙收了錄音筆,裝進一旁的檔案盒裡。
「感謝您的配合,早點回去休息,後續再有需要,會給您打電話的。」傅爾寧站起身,打圓場道。
臨出門前,池國東站住腳步,看著池煜,緩緩開口:
「我來其實是想看看你媽媽的,有時間的話,帶著小許一起來一趟吧,如果沒時間,替我給她說句對不起,當年是我把她逼得狠了,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
池煜身形一僵,低頭看著筆記本沒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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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許霧家樓下的時候,是凌晨四點。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會回到這裡???。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很想見見她。
自從重確定關係後,許霧就給他了一把自家的鑰匙。
打開門進到臥室里,許霧還在沉睡,只不過翻了個身,正背對著他。
褪去了外衣,他輕手輕腳地在另一側上了床,掀開被子,將人輕輕摟在懷裡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