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千山沉吟片刻,取出几张黑色的名帖,他手持名帖中的传音符,将发生在此地之事细述一遍。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的印章在名帖上印下一个代表身份的银色图文。
银色的印章抬起时,黑色的名帖被印下了一道秘银图章,章中无字,唯有一幅壁立千丈,白雪覆青山的图纹。
岑千山印完图章,突然想起什么,耳朵微发红,悄悄看了身边的穆雪一眼。
当时年少轻狂,骤失一生所爱,胸中抑郁难言,悔不当初。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对师尊的心意。因而便是印签都用了这样直白得图章,如今当着师尊的面使用出来,不免觉得有些局促。
他做好名帖,将它们交给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千机和小丫负责递送。
在浮罔城一个偏僻的宅院外。卓玉、萧长歌、程宴三人,悄悄从墙头上探出头来。
在那个戒备森严的院子中,搭了一个诡异的祭坛。祭台上设有一个黑色的门楼。祭台边的屋子里,关着十来个衣着破旧的凡人孩子。
一驾密闭的大型飞行法器在院中停下,数个年幼的孩子被束在一条麻绳上,哭哭啼啼
地从那法器上拖拽下来。冰子和他的妹妹赫然就在其中。
“快快,先抓两个小崽子过来试试。”祭台边上,有人喊话,“原来孙瘸子就是祭拜了天魔,才这样容易地发了大财。呸,老子还以为他真的天赋异禀,突然开窍了呢。”
“不过用一些凡人的小孩,便可以让傀儡的身价翻个数倍。哈哈哈,简直算得上无本买卖。”
“合该也轮到我等尝一尝腰缠万贯的滋味了。”
“干好了这事,房子和女人都不用愁了,哈哈哈。”
身材魁梧的男人来到一群孩子身边,伸出手,不顾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像抓小鸡仔一般,随手抓出两个人,向祭坛走去。
人群中冰子把自己的鞋子脱给光着脚的妹妹,努力用瘦小的身子挡在了妹妹的身前。
如今他唯一的希望,是至少妹妹能晚一些被抓到那看起来就十分恐怖的祭坛前。
“怎么样,确定要出手吗?”墙头的卓玉看着院子中的一切,悄声问,他黑沉着脸色,“别怪我没告诉你们。这一出手,别说顺利回去,就是能不能保着命,都说不准了。”
萧长歌和程宴互相看了一眼,苍白着脸色但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浮罔城的几大家主都收到一封印着“雪覆千山”图章的名帖。
烟家的庭院内,烟家家主看着那黑色名帖上一枚银色的图章,对着女儿烟凌笑道,“真是难得,岑千山居然会给我寄名
帖。你知道吗因为他十分少发帖子,这枚‘雪覆千山’的图章甚至可以到集市的书店里卖个高价呢。”
不紧不慢地听完名帖中传音符的内容,处变不惊的烟大掌柜一下站起身来,“欢喜殿黑门?”
她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咬牙切齿道,“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祭祀这尊天魔。当年大欢喜城的惨烈情形,难道还要在我们浮罔城再现吗?”
柳家的阁楼之中。
家主急召门中干将于密室。桌面上,摊着那张黑色的名帖,
“岑千山?岑千山居然会主动给我们柳家寄名帖。”家中年轻一代弟子柳春绿道,“他不是贯常看咱们家不顺眼的吗?”
柳家家主捏着眉心,敲了敲桌子,“你们年轻一辈或许忘记了。但我相信家中的老人绝不会忘记。三百年前,大欢喜城中天魔现世,无数域外妖魔是怎样蜂拥而至,使得千年重镇毁于一旦,城破人亡。便是我柳家也只留下了这一支子弟,勉强逃到浮罔城中立足。”
金家的入云楼中。
金家家主背着双手站在落地窗边,手持着黑色的名帖,“照这样看来,或许这术法已经流传了出去。只怕有不少为了钱不顾一切的蠢货,开始模仿孙德俊干这种傻事了。”
他睁开眯着的双眼,“传我掌家之令,搜寻浮罔城中所有秘密祭拜魔神之人。”
几大家主,几乎同时说出这样的话:
“一经发现,即刻格杀,不计代
价,摧毁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