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清清将将伸着懒腰从梦中醒来,看见的便是冷无忧噙笑的脸。
她脑子有些迷糊,一双眼呆呆的,眼尾的朱砂痣再是艳红妖娆,也拯救不了此刻她的呆样。
“别发呆,爷都起身了,你难道还想像从前那般躲懒不成?”冷无忧伸手往她脑袋上一揉,呵呵一笑。
清欢脑袋转阿转了一圈,昨夜那些记忆才回炉,是了,昨夜她是听到他说,往后都要自己给他守夜来着。
麻利的起床穿衣,然后伺候他穿衣。替他穿那复杂难以系稳当的腰封时,她手指头都在打结。还真是,当真没怎么伺候过人。
以前都是冷无忧自己个儿穿好,洗漱好才会唤她。他讨厌旁人靠近他,但凡能自己个儿动手的事儿,绝不让别人来,所以他屋里伺候的人只有她一个。
说是伺候,但她除了一些顺手就能做完的事儿,好似还真没叫他使唤过。
一开始,他大概是防着她,后来就是舍不得使唤。
冷无忧见她手笨,捉住她的手便叫她停下,“我做一遍给你瞧,你可要好好记住。”
他的手指修长,葱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出尘气质,在清清欣赏中又快又稳便将那腰封系好。
“可瞧清楚了?可记住了?”
清清点头。
冷无忧不满的眯了眯眼,抬起她的下巴,“不许点头,说话。”
“清,楚了。记住,了。”她很乖巧,即使艰难,也还是磕磕巴巴回答。
冷无忧放了
手,指尖一动,方才穿好的衣裳又全都散开来,“你来一遍。”
清清又想点头,使劲忍住了,张嘴答:“好,好的。”
能多说话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承蒙冷无忧不嫌弃还肯耐心陪着她,她自然要借着这机会,努力把自己个儿说不出话来的毛病改了。
毛病改了,对她往后才是有利的。
边想着,她一边细细为他穿戴好今儿的衣裳,又到了腰封处,这一次,她虽然慢一些,但好歹替他系漂亮了。
“往后嫁了人,早上起来便是要这般替夫郎更衣的。”冷无忧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讲这句话,清清垂着头,假装听不懂是何种意思,她也确实是不知晓他是何种意思,猜不透。
“把头抬起来,别总是垂着脑袋,大胆些,有话便说出来,不许憋在心中,独自烦闷。”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眸与自己的对着。
“我,我,我不嫁人。”她眼眶红红的,扯着他的衣袖,有些不知怎么的难过。
冷无忧叹一声,将想说话,她又急忙补了一句:“不,不离开,不离开,无忧。”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子让人心软的撒娇和哀求。
清欢其实是渐渐从他的话语里头品出一股子味道来,她总觉着,他好似在替她安排着某些事,比如,要将她嫁人。
这让她心头一凛,她知道自己生的美,好好调教便是一个能拿的出手的笼络人心
的物件儿。
这些年他的温柔以对让她差点以为,他爱上了自己。也差一些让她忘了,冷无忧其实是个谋略家,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要是冷无忧知道,自己一句话竟是让这姑娘想了这般许多,指定能呕出一口老血来。
不过他此时并不知,于是笑呵呵捏了她的脸一把,满是不正经的安抚:“谁说我要将清清嫁给别人了?等我将那件事了结了,你若是愿意,我便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
清欢看着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可可爱爱,实际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等自己动了心,成了他的股掌之物,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时候,他再将她送人。
前头一句不经意的让她嫁人的话,定是出自他的真心。原来这男人真的是老谋深算的令人害怕,枉她前头还真心为自己利用他而感到过一丝的愧疚与心酸。
对的,她和冷无忧之间,就只有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不会有超出这个利用关系的其他任何关系。
清欢使劲这般想着,慢慢便说服了自己。
她得更加努力些让他爱上自己,她愿他爱的深沉,爱到发疯。
见她思绪飞远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信任,他无奈叹了一声,伸手捂住她的眼。若是可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可是他的身子不允许。
他是一个终将短命的人,若将她绑在身边,只
会害了她。所以他便要将她这只鹿儿,训成一只野鹿儿,即便离开他,也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