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他感到一种打到棉花上的不适感,问题好像解决了,又好像没有。
怎么办才好呢?
滚斯福取回自己安置的废品袋后,怀着一肚子的忧愁回家。
大概只有婆婆做的麻婆豆腐才能治愈他的惆怅。
不行的话,再加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配上西红柿鸡蛋汤。
第二天第三天,他经常在那个公园里转悠,希望能看到那个中年女人,可是没有结果。
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挨打,大概率是会的。
那为什么她还要继续照顾那个男人呢?
他把这件事跟莫明说过,毕竟他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嘴巴很欠,脾气很差,但也算勉强相识,真正相处起来没那么坏。
“可能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的生活吧,从她弟出生以来,全家就围着那一个人转。”
莫明靠着亭墙,随手向潭面扔了块石头,敲开圈圈涟漪。
下午两点,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他们正在公园纳凉。
“自从新石器时代晚期以来,人类社会进入父系社会,男尊女卑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近代以来,女权事业不断展,男女平等成为共识。但是男尊女卑的观念仍然存在。”
“不过现在女权很多成了一种借口,拿它当做挑起群体对立的手段。”莫明难得正经。
滚斯福吹着水边晚风,却没有什么心情,他闷闷不乐道:“那该怎么办?”
莫明说:“女权主义的问题我帮不了你,但是眼下这个,我可以解决。”
“你要怎么办?”滚斯福问。
“很简单啊。”莫明弯了弯眼睛,她真的很喜欢笑。
“月球围着地球转,他们间的引力场我们不好改变,但是我可以选择把地球炸掉啊。”
“只需要‘砰’的一声,一切都解决啦。”他语气轻快地说,就像只是在做一个简单的决定。
看着滚斯福略显无语的表情,莫明说:“我认真的。”
就像这样。
“砰!”
月黑风高,莫明吹熄了枪口细长的烟。
“你看见了?”他说。
男孩僵直的身体下是一颗不断剧烈颤抖的心,但他什么声音也没有出,只有血脉流动的声响诉说着他的情绪。
莫明单脚踩在男人冰冷的尸体上,雪白的床单上只留下一道血液飞溅的痕迹。
他对男孩说:“声响挺大的,马上就有人来,我先走了。”
“等等,你打死了他,警察叔叔会去抓你的。”男孩飞运转的大脑给了他一点勇气,说出话来。
经常接受家暴,不得已照顾酒鬼父亲的五六岁小男孩,他的心智成熟程度我们无法判定。
他可以为了寻找妈妈独自走在街头,然后因为没有结果而着急难过,嚎啕大哭。
也可以为了保全一个帮助他的陌生人,接过沉重的手枪。
“我见过你。上次那个大哥哥在街上帮我和姑姑的时候,你就在后面,我看见了。”
“你快走吧,你是个好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孩着急道。
莫明摇摇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他甚至不屑于笑了。
“我最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个好人了,我是坏蛋,大坏蛋。”
“什么?”
莫明一拳敲晕了男孩,强迫其吞下了一粒红色的药丸。
等一觉醒来,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莫明戴着手套,手枪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又在屋里翻了半天,带走了一对金耳环。
这么穷的人家为什么会有对金耳环呢?
他还以为一切值钱的东西都会被拿去换酒喝。
相框里裱着张老相片,与中年男人有八分相像的妇女,抱着个婴儿,牵着个女娃娃,笑得慈祥和蔼。
她带着副金耳环,对怀里的婴儿说:“鹏鹏啊,快快长大,妈有了你,终于能挺直腰板了。”
“小蝶啊,你长大了要多照顾你弟弟,他还小,男孩子是精贵点。”
“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