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一看,也连忙跟着表示赞同。
柏亮转向子喾微微点头,子喾会意,起身说道:“好,大家会后回去就照柏亮先生说的行动,限期三天完成。如有人胆敢抗拒,可就地处死!”
深秋的正午,雎水南岸最大聚落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仲容长老正在召开族会。
聚落和周边村子的族人们都汇集而来,巫抵和本地大大小小的巫觋们约好了,都带着手下,提前占据了前排的位置。强制巫觋登记和禁止私自祭祀的命令还没有宣布完,前排的巫觋们就纷纷开始了鼓噪呛声,一时间人声鼎沸,台上仲容长老说的话再也没人能听得清了。
“咱南土人祭自己的祖先,这和他北人大巫咸有什么关系!”
“祖先从此不再血食,以后谁来护佑我们啊!”
“仲容,你不能胳膊肘子总往外拐啊!”
“这也能忍?他们北人这是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哩!”
“人家是长老,好歹都有吃有喝,算是高级南土人喽!咱们低人一等,人家才不在乎哩。”
台下巫觋们高声叫喊着,后面的普通族人们听到,也都随之议论纷纷。
“说的是啊,要咱们跟着祭祀别人家的祖先,这叫什么事啊!”
“嗨,你别光看巫觋们喊得凶,他们祭天祭地祭这神那神,我们除了上缴供奉有啥好处了?那水灾哪次要来不还是来?”
“欸,话不能这么说,自己家的先人是不能不祭的哩!”
“你以为他们巫觋是为咱们喊的?人家是为自己不能继续当巫觋叫屈哩!”
“反正啊,我看少几个巫觋来征粮没啥不好。他们被北人欺就叫得响亮,我们南土农人被北人和巫觋双料欺负,又能找谁说理去?”
“嘿嘿,兄弟你说的真是!”
“哼,你老兄又胡扯。不过,给两个欺压或者给一个欺压,少一个是一个。”
台上的长老仲容频频摆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可是前排的巫觋们偏偏毫不理睬,继续鼓噪不停,把仲容气得直跺脚,却没有办法。
巫原和米扮作商旅,也混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听着人们的议论,正暗暗地幸灾乐祸,忽然一个手下的探子挤进人群,来到巫原身边,在巫原耳边低声道:“大人,高阳那边来了一支军队,已过雎水,有一个大行,很快就会到这里了。”
巫原一惊,立刻轻声吩咐米,“码头有军队来,都避一避,你快去外面告诉繇。”说罢便叫那探子挤去前排通知巫抵。
巫原带着两个随从先一步回到巫抵的院落,左等右等也不见巫抵回来,正在焦急,忽听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紧接着一个巫汉冲进院子大叫:“不好了,抓人了!军队来了!”
巫原急忙来到院门口探头一看,见人们正四散奔逃,远处一队高阳氏族兵正沿街赶来。
巫原暗叫不好,回身便和手下从另一边跳墙向西逃去。
巫原一行人有的拿着武器,有的一身巫汉装束,一起奔走,十分引人注目。出了聚落没跑几步,后面的高阳氏族兵就跟着追了过来。
“前面什么人,站住!”领头的军官喊道。
几人并不理会,继续狂奔。巫原正跑着,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落在了脚边,他刚一愣神,就听身边呀的一声惨叫,一个巫汉已经中箭扑倒在地。
“快进树林!”
巫原大叫一声,冲向斜前方的一片树林,前脚刚进树林,身后就又有两人被射倒。他不敢稍停,一路穿过树林,越过了林间的一片空地,再回头看,几人已经跑散,只有一个斟鄩氏人还跟着,身后刚刚跑过的林间空地上,十几个敌兵正紧追而来。
“怎么办?”巫原心中焦急,脑中飞转,只后悔此时手中没有弓箭。
就在这时,忽听不远处林中弓弦声连响,接着,林间空地上的追兵有三人中箭倒地,其他的追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阻击吓蒙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那追兵头领最先反应过来,挥手喊道:“这边,跟我。。。”
话音未落,就被一支大箭射穿了脖颈,吭哧了两声,便栽倒在地。其他的高阳氏军兵一见,立刻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