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甘新国与新班子把酒言欢,几个升任新职的,如李诚彬、杨文远等人,自然个个满面春风。
当然,也有强颜欢笑的,如县委副书记许枫,在这次大变动中一无所获。
或许,是为了安抚一下许枫,别人的敬酒,甘新国都只是略微意思一下,许枫的敬酒,甘书记着实喝下了小半杯。
这也是一种平衡的艺术,这种艺术,甘新国玩得炉火纯青。
甘新国回市里之前,去了趟陈长贵家。
甘新国的儿子甘峻娶了陈家的大女儿陈大旋。
高明亮出了事,胡晨阳跟着倒霉,陈家人也是“受害者”,因为陈长贵的小女儿陈小旋是胡晨阳的女朋友,这事县里不少人都知道。
新峡县官场上有个“习俗”,从大年初三开始,“圈子”里的人开始相互请客,直到正月十五才算完。今年大年初三开始,陈长贵就带着“准女婿”胡晨阳参加了不少宴请,有点“官宣”的意思,现在要想说胡晨阳跟陈家没半点关系,那纯属自欺欺人。
所以,陈家一家人心情都不好,陈长贵更是长嘘短叹,当然,也是做给甘书记看的。
甘新国微笑道:“长贵,不要那么悲观么。”
易少兰泡好一杯茶,双手捧给甘新国:“甘书记,喝杯清茶。”
甘新国也双手接过,连道“谢谢”。
甘新国每次见到易少兰,都要在心里赞叹不已:这个女人都当外婆了,看起来却依然那么年轻,风韵犹存。
甘新国闲暇时也看几本古书,记得古代帝王身边就有这种女人,驻颜有术,四、五十岁了还有本事让皇帝专宠,易少兰应该也是属于这种“驻颜有术”的人了。
在家里,甘新国不止一次痛斥自已的儿子甘峻:“大旋是个多好的女人,你小子不知道珍惜啊!”
甘峻不服气:“爸,我对大旋不是蛮好的?”
“好个屁!”甘新国怒道,“就你这样经常在外面鬼混,这也叫好?”
甘新国还多次告诫儿子:“还有一条,你要记住,大旋再怎么对你不满意,或者你在外面再怎么乱来,都不准跟大旋离婚。”
甘峻道:“这我知道。大旋属于贤妻良母,我怎么会跟她离婚呢?”
甘新国“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她是贤妻良母啊?”
甘峻道:“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甘新国点点头:“我跟你说,看一个女人如何,你看看她母亲就知道了。易少兰,那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越老越有气质,性格也好,依我看,这种女人不是百里挑一,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才可能遇到的,大旋很像她,你小子有福气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甘新国对甘峻说的,都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每次看到易少兰,他都会羡慕陈长贵,觉得陈长贵是有福之人。
陈长贵哪知道甘新国心里想的是这些?
现在,陈长贵最关心的是:高明亮已经这样了,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人接着搞他,也就是所谓的“痛打落水狗”?
甘新国道:“不会吧?谁要是再搞事,就没意思了。”
陈长贵听明白了:“汪国本这是放弃高明亮了?”
涉及到市委一把手,甘新国不想深谈,只是道:“就这样吧,新峡县需要稳定。”
陈长贵意会:“汪书记壮士断腕,确实厉害。”说罢,又叹气:“唉,高明亮出事,他的秘书胡晨阳又不肯跟他划清界限,把我们家小旋害苦了。”
“不至于吧?”甘新国其实是知道内情的,“二只安全套”的事,也传到了他的耳里,但他故意装糊涂,“也就是谈个恋爱么,谈不拢就分手么。”
“唉,”陈长贵道,“新峡县就这么大,有点事,满世界都知道了。”
甘新国道:“长贵,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陈长贵又叹了一口气,道:“甘书记,小旋跟胡晨阳,原来都已经准备结婚了,现在怎么办呢?你看,是不是考虑让小旋换个环境,调到市里去?”
甘新国心里明镜似的:陈长贵这是要让女儿彻底甩了胡晨阳啊。
“这个你们要考虑好,”甘新国道,“小旋调到市里,你们身边可就没人了。”
陈长贵道:“这也是暂时的,过一、二年我也就退休了,大不了在市里买套房子,到时,我两个女儿都在市里,大家不是更方便么?”
甘新国点点头:“好,这件事我记住了。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我倒是觉得,小旋这孩子各方面都不错,很有前途,就算她现在遇到点……麻烦,也要咬牙挺住,这对提高她的心理素质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