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瑾公子拉着苏衍聊起一路事。
说到高兴处,苏衍才想起人家的闺名都未打听。瑾姑娘摘下腰间的木牌给她:“这是我的腰牌,在若水上到皇室贵族,下到黎民百姓皆佩戴。”
苏衍将木牌对着窗外的日光,还能清晰看到木牌上面的名字是用金丝镶嵌,背景则是用琉璃铺缀,再辅以矿石色料,一幅若水舆图展现在眼前。
乐升堂,瑾云城。
苏衍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惊坐起道:“你是七善书院的先生!”
瑾云城笑颜如画:“不才做先生已有两年。”
苏衍连连摇头:“这可是全下人做梦都想进去的方,那可是堪比龙门的方,就连下人进去待上几年,出来都是高人一等,你还是先生呢,太厉害了!”
瑾云城被她可爱的模样惹得眉开眼笑:“苏姑娘言重了,不过是教几个学生读书识字,再学些舞乐技艺罢了…”
“那也厉害!我打小除了烧菜泡茶什么都不擅长…”
瑾云城似乎想到什么,打断她的话,“你说你擅茶艺?”
“是啊,怎么了?你身边缺个端茶递水的?”
“书院最近缺一位先生,教授的正是茶艺,听闻掌事大人到处在寻人,却迟迟没有回音,这次他远赴赵国,也该返程了。”
两人正聊得高兴,左卿来找苏衍,瞧见瑾云城,有些意外,而更意外的却是瑾云城,她慌里慌张起身作揖:“掌事大人有礼了!”
左卿点头示意,坐在她俩对面。
苏衍现此时的左卿,与以往不同,很不同,就好像……第一次和他相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板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像块冰一样!
苏衍心里很膈应,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问道:“是要提前起程?”
左卿道:“听闻这里有动静,便来瞧瞧。”
苏衍忍不住抱怨了句狗耳朵。
左卿倒了杯热茶,皮笑肉不笑道:“坐在这样的位置,耳朵若是不灵些,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衍和瑾公子的脸色同时一滞,瑾公子忙起身倒茶,客客气气的说:“夙闻赵国盛产兵器,莫非掌事大人此次去赵国,是去求兵器?”
“我记得临走前交代过下头的人,此次去赵国是为了拜访那边学馆的秦老先生,若能请动秦老先生来我书院授课,定能造福容国,怎么消息到了瑾先生这儿就变了味。”
瑾云城微笑依旧:“偌大的书院,消息自然是有传错的时候,那…掌事大人可请动秦老先生了?”
左卿看了眼苏衍:“他老人家云游去了。”
苏衍剔着牙,听他们一直谈书院,忍不住说:“我倒是听过这座书院的一星半点,只知道书院共设四堂,什么束幽堂乐升堂,醉云堂清平堂。。。。。。”她看了眼瑾云城,向她投去倾慕:“瑾先生如此倾国倾城,不知剩下那几位是否也同你这般姿色?”
瑾云城腼腆笑道:“书院确实人才济济,不过大家各有千秋,各有所长。”
苏衍小时候并未去过书院,没见过里头的人,偶尔听人说起几次罢了。那时在她的印象里,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都是须皆白的老人家,教的都是古板无的老古套,没想到还有像瑾云城这般年轻貌美的人。她在心里默默感慨:学生们真幸福啊!
瑾云城见她似乎有点兴,便耐心的与她介绍:“七善书院不仅教授学识,还是各国使节进京朝奉的下榻之处,所进贡之珍贵宝物也都会存放在书院的万朝房,而且皇宫每年举办的大大小小晚宴也都由尚书大人和掌事大人一同操办,有时候点也会选在书院,其中需要的各类物件基本都由书院提供。那儿还有一座避暑山庄,是容国每朝元老隐居胜!你若有幸能入院,再稍下些功夫,日后荣华富贵必不可少,甚至入宫都未可知。”
苏衍心中感慨,左卿还真是知恩图报,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这样的肥的差事。
差事是好,只是这趟回去,要面对的人,可能会牵扯的势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师父在身边,是绝对不会让她身陷若水城这样错综复杂的方!
但是她无处可去,没有任何傍身之物!
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苏衍忍不住看向左卿,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想融入女人之间的会谈,自顾自在茶水里挑茶渣。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日上三竿,便各自散去。
左卿房内。
砚生替他铺好床被,便立在床边等候命令。
“这些时日,墨府有何动静?”
“一切如常。”
“书院呢?”
“也没有事情生。”
左卿缓步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曾经布下的人,是时候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