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的才思敏捷给舒尔曼先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在当天的日记中详细的记录下了这次谈话的内容,他在日记的最后写道:“自我抵达华国已近一年时间,见到的华国人不知凡几,但是大多都是庸庸碌碌,时至今日,我终于有幸遇到了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人——李斯年。在与他的深入交流中,他关于哲学教育学的某些论断引人深思。他所提出的观点既新颖又富有洞察力,我深信这位年轻人有潜力成为华国哲学教育学领域的杰出大师。我期待着他未来的成就,期待他在未来学术的天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后世有学者针对“李斯年”大师学术生涯早期关于教育学方面的论文不多这一点,质疑他教育学家的身份,直到有人注意到了舒尔曼先生的日记中所记述的二人谈话内容,才不得不佩服你大爷终究还是你大爷。
与舒尔曼先生结束交谈后,李斯年离开了米国领事馆,但在离开之前,他特意拜托杰西卡帮他找到了那位大卫表哥,
李斯年将自己撰写的《乱世佳人》后续二十几万字的草稿交给他提前阅读,这还是上次在球场相遇时答应对方的,同时他也希望表哥能给些写作方面的建议。
翌日,李斯年便陪伴母亲启程返回乡下老家。随行的还有那位曾在码头迎接他的赵管家,以及一位服侍母亲的丫鬟。他们并未选择驾驶小汽车,毕竟在乡间,一旦车辆损坏,维修将成为一大难题,更别提还要到处找加油的地方了。
不过幸好,此时在一些城市之间已经有了长途汽车,尽管其舒适度有待提高——特别是在崎岖不平的路段上,那种颠簸足以让人的双腿颤抖不已。
但是此时的长途汽车非常奇怪,它们居然是使用木炭来作为动力来源的。由于华国此时完全不生产石油,完全依赖美国美孚石油公司,英国亚细亚石油公司等外国石油巨头的供应,导致油料价格高得离谱,汽车如果烧油的话,没有多少人坐得起。
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华国有识之士便明了这种烧炭的汽车。这种车辆利用干燥的木炭在燃烧不充分时所产生的一氧化碳作为动力来源,类似于后世出租车和私家车因汽油价格上涨而选择“油改气”的做法。在这个时代则是“油改炭”成为了一种流行趋势,这种汽车风靡一时,直到196o年才完全被淘汰。
不过这种汽车很难开,不但要在车前提前四五十分钟点炉预热,还需要在车辆行驶途中控制好木炭的燃烧程度,不能让木炭燃烧太充分,燃烧的太充分就无法产生煤气,而且还需要定时清理炉子里的积碳,步骤十分繁琐。
但是好处更明显,那就是太省钱了,其最高时可达26公里小时,每行驶一公里仅需消耗一斤木炭。加满一次木炭便能让车辆持续行驶四个小时之久,实用性不言而喻。
李斯年便是乘坐这样的长途汽车踏上了回乡之旅。尽管从上海到宁波的距离不到25o公里,但由于路况和车辆性能的限制,他们整整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途中汽车还出现了一次故障。
到宁波府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到奉化的乡下还有四五十公里的距离,虽说此时浙省治安还不错,但在这个年代,夜间行路依然是人们心中的忌讳。鉴于此,李斯年决定在府城先住一晚上,明天上午再往家里赶路。
宁波是1842年《南京条约》中规定的“五口通商”口岸之一,也是晚清的批通商口岸,历经几十年的展,此时这里已经成为一座经济较为繁荣的海港城市了,尤其是其金融业较为达,各种钱庄遍布城中,足有上百家之多,融资范围遍及全国各大商埠。
随意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李斯年一行人便早早起身。从宁波到老家就要坐马车了,这也是这个年代最常用的短途旅行的交通工具。
虽然专门的马车行或骡马市都能租到马车,但其卫生条件堪忧。幸好随行的赵管家办事一向稳妥,他向府城内相熟的人家借了一辆私人马车,车夫也是现成的。
车夫是一位中年汉子,他身穿一件破旧但干净的短打,皮肤因长年累月在户外活动而显得黝黑粗糙。
李斯年不愿挤在车厢内,就坐在了车夫旁边,一路上,马车缓缓行驶,和风轻轻拂过,他眺望着远处农田的景致。
此时正是“三夏时节”,去年秋天播下的麦子油菜刚刚完成夏收,农民们又开始播种一年中最重要的农作物水稻和玉米,这是一年中第一个大忙季节,也是关系到全年粮食能否丰收的关键月份,对于农民而言是极其忙碌和关键的,因此很多人家都是全家齐上阵,从早忙到晚。
李斯年还记得小时候一到了这个时节,学堂就要放假,让孩子们回家帮忙,李斯年有时候也在大哥的督促下去田野里放飞自我。
在这个年代,马车相较于汽车而言,显然是更为可靠且实用的交通工具。它无需加油,不会因机械故障而突然停驶在半路,对路况也没有太高的要求。车夫又是一个经验老道之人,这一路上,马车行驶得相当稳当,当太阳逐渐爬升至中天时,他们已经抵达了离奉化县城不远的“李园村”,停在了那座历史悠久的“李宅”门前。
李斯年这一支是李家的主脉,他们家所居住的“李宅”便是李家祖上自北方南迁后最初修建的宅子。历经两百余年的不断扩建与修缮,如今它已演变为一座宏伟的五进大宅。
在宅子的某个角落,静卧着一块镌刻着“李园”的巨石,这个村落也由此得名。“园”这个字眼,总让人联想到田园的宁静与家园的温馨,先祖起这个名字也充分体现了他们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