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大家一起问。
阿璋脸色惨白的说,“是棺材!云来镇到处都摆满了棺材,一排排的,有的连茬口都没弄好,就是几块板子拼在一起!那都是来不及做,临时赶出来的。”
陈掌柜的脸色变了,“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阿璋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云来镇真的死了这么多人。我一看情形不好,也没敢多留,就直接回来了。”
陈掌柜的属于见多识广的能人,听到这个消息,他忽然联想到另外一件事,“阿璋,你再云来镇有没有问到他们生病的状态,以及从发病到病亡的时间?”
阿璋其实仅次于春雨的最机灵的小伙计,要不然去邻镇采买紧缺药材这种重任也不回委派给他。
听到陈掌柜的问题,阿璋连忙回答,“问了。就算您不问,我也得说。这场疫病来得实在蹊跷。最开始,谁也没有留意,就是有人出现了拉肚子和呕吐的状况,大家会觉得是当天没有吃好,才偶然腹泻。可这种腹泻会持续两三天,然后人会发烧。断断续续的,越来越严重。到了七
八天头上,就会开始便血,吐血,然后高烧不退。”
“大部分的人,这时候就会拼命的请医生来看,医生就会根据他们的症状抓药,其中就有咱们需要采买的那三种药材。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们会连续的高热不退,持续便血。往往两三天内,人就不行了。”阿璋说。
陈掌柜的表情非常严肃,似乎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大家也为云来镇的人难过,但毕竟悲剧还是别人家的,他们虽然难过,却不哀伤。
可这个时候,陈掌柜的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让所有人都出来听令,从今天开始四鲜楼闭门谢客。”
闭门谢客,对酒楼来说是个非常严重的事件,那是仅次于酒楼关张的第一等大事。一时间大家都呆住了。
春雨小心的问,“陈掌柜,为什么我们要关门啊?”
陈掌柜面色非常难看,“这不是一般的病,这是疫,而且还是最最可怕的鬼触疫!”
年轻的一代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陈掌柜在说什么,而宋嫂等有了年纪的人,一听到鬼触疫的名字,就齐齐色变,眼神都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到底什么是鬼触疫啊?”春雨问。
陈掌柜说,“鬼触疫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每当有鬼触疫的时候,家家举白事,万里棺材连。每次鬼触疫都会死几万,甚至几十万的人。所到之处,千里空城,无人能逃。鬼触疫发生之后,满街摆放最
多的就是棺材了!一开始,我完全没往鬼触疫的身上想,可等听到阿璋说起棺材的事情,我这才想起来!”
陈掌柜说的并不清楚。倒是一旁脸色苍白的宋嫂,忽然接过了话头。
宋嫂说,“鬼触疫杀人不见血,染上鬼触疫死亡,就跟被鬼摸了一样,死活都是听天由命,这才有了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一家人,同吃同住,有可能都得鬼触疫,也有可能只有几个人得。得了鬼触疫,头几天根本看不出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可是一旦开始便血吐血,这病也就没治了!”
“鬼触疫从来不会只在一个地方爆发,它的牵扯面从来都很广。”陈掌柜沉重的说,“既然云来镇已经被鬼触疫染上了,再联想到黄石镇最近这几天用药需求的增多,肯定也已经被染上了。只不过鬼触疫没发病前,是看不出来的。这几天,大家都不要外出,先观察一下自己还有周围的客人,一旦发现有腹泻和发烧的,立刻上报!”
众人被陈掌柜和宋嫂的严肃吓到了,他们都没有经历过鬼触疫恐怖的死亡收割,因此并不是特别害怕,但是看到几个主事的人都神色严肃,掌柜的甚至摘了四鲜楼的幌子,用青布遮了四鲜楼的牌匾,这明显是摊上大事的样子。
小伙计们不敢再怠慢,急忙按照陈掌柜的要求进行排查。
这一问,还真发现了问题。
天字号三房
和四房的客人昨天发生了腹泻呕吐的情况,但是客人们以为自己是水土不服,因此拉肚之后,就没有在意,最近这几餐都点了素面养着,并未有转好的情况。
天字号七房和地字号一房,以及通铺一共有六个客人正在发烧。客人们却以为自己只是感染了风寒,有钱的已经延请了黄石镇的大夫进行看诊,没钱的也拜托厨房烧了姜糖水,准备将养几日。
正如陈掌柜的预料的那样,居然有这么多客人,多出现了鬼触疫的前期症状!
小伙计们经过了一番摸底,把情况上报给陈掌柜的。
陈掌柜的听完小伙计们的汇报,神色晦明不清,却没有说什么。
春雨胆子大,就试探着问,“陈掌柜,要不我们把生病的客人请出去?”
说是请,其实是撵。
陈掌柜却摇摇头,“来不及了,而且这个时候把人往外撵,那不就是逼人去死么。四鲜楼的名字也不能要了。”
既然不能撵人,那程掌柜的为什么还那么纠结?!春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