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气十分舒适,阳光明媚,晒的人暖暖的。皇帝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里蒙上一层阴影。
“皇上?阳光虽好,可毕竟是冬日,您还是回吧,这儿的风大,若您着了风寒,可是奴才的罪过了。”常海手中的拂尘像柳枝般飘摇不定。
“朕记得,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天气。”
“是。皇上记性真好。”
皇帝歪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太监总管,“你知道朕在说什么?”
“奴才不知。”
“哼……你这奴才,长了毛比猴子还精。”
常海傻笑着,装聋作哑。
皇帝却是难得地叹了口气,沿着城墙踱着步。随即悠悠地开口,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那年,江南风景正好,父皇重病在床,于是,朕代天巡游。那是朕第二回下江南了,此时江南乌瓦白墙,深巷朦胧,清新明丽。”
皇帝转身看了常海一眼,又继续说道:“朕当时身着常服,闲步游走着,腰间钱包被人偷走,你居然毫不知觉。”
“奴才愚钝,仍记得圣上恩恕。”
“呵呵……”皇帝微微一笑,“莫说是你,朕也没顾得上,那几个小乞丐就钻了空。”
“皇上慈心,终究还是饶了他们。”
“再抬头时,他正倚在栏杆上,笑眼盈盈地看着朕。朕至今还记得他的模样:一身涧石蓝的轻衫,腰间系着褐红色的腰带,右手上一串红玉髓的手串十分醒目。乌黑飘逸的头随意披散着,眉心的花钿更平添了几分妩媚。”
“皇上,多思无益啊。”
“是啊,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皇帝喃喃自语,语气感伤。
“皇上,还是回去吧。”
“走吧。”
齐天卓才下了城墙,宫人请奏:永安王求见。于是,他快步朝勤政殿走去。
齐天影已经候在殿前:“微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何事?”
“微臣奉皇上谕旨,于京郊设粥棚。今日已是最后一天,特来回旨。”
“灾民可安排好了?”
“是。愿意回乡的赐了盘缠,愿意留下的,也寻了活计,另有一部分歇在寺庙。从昨日起,粥棚周围已是人烟稀少了,想来皆已寻了去处。”
皇帝点点头,称赞道:“这事你办得极好!朕要厚赏于你,说吧,有什么想要的?”
“臣不敢居功,一切仰仗圣上英明。”
皇帝面露笑容:“说来,还是你那王妃想的主意。”
齐天影仍旧谦恭:“内子妇人眼光浅,哪及皇上深谋远虑。”
“罢了。你先回吧。”
“是。微臣告退。”
臣子尽心尽力地办事,皇帝当然要赏,否则众人会议论他刻薄寡恩。不过,却也要多加提防,这皇位,只有他一个主人。
“常海。”
“奴才在。”
“传朕谕旨,永安王加封亲王,赏百金,赐永安王妃玉璧一对。”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皇帝随即闭目养神,宫人来报:“薛贵人求见。”
薛采舒端着新做好的梅花酥,来见皇帝。
皇帝一把拉过她坐到自己的身旁,慵懒地盯着她:“太傅教女有方,一个慈心照人,一个美若天仙。”
“皇上……您尝尝吧,妾身亲手做的。”
薛采舒拿起一块点心,递到他的嘴边。齐天卓张开嘴,笑眯眯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