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钟灵儿把目光锁定在香琴身上。
“姑娘?不合胃口么?”
她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丫头不错,先前那般护着我,可信任,容我再试她一试。
香琴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所以问道:“姑娘……今日怎么了?奴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嘛?”
“香琴,你觉得这王府里,哪个人是你最要好的?”
“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如实说来便是。”
“奴婢觉得那宋大娘人最好。”
钟灵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忙问:“说来听听。”
香琴边思索边说话:“嗯……奴婢每次去厨房,宋大娘都笑脸相对,每次姑娘要什么,都一应按要求做了。”
“就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有时候去厨房私下里,她还给奴婢塞着吃的,什么东西都能尝一口,从不和我们丫头们置气,听她说起过,她也有一个女儿的,后来难产死掉了。唉……可怜得很。”
“那还有呢?”
“还有……”香琴继续思索,“春香吧!”
听到这个名字,钟灵儿陡然来了精神,追问:“嗯?”
香琴转过身,笑呵呵地说着:“春香话不多,又不爱议论是非,我与她合得来。”
钟灵儿有些失望,遂又试探性地问她:“那王妃身边的绿绮呢?”
这话并不高明,转换得十分生硬。
只见香琴低着头,紧抿嘴唇,看上去很是为难。
“你如实说嘛,咱们只当闲聊,难道你如今也要与我生分了吗?”
“没有,没有。奴婢怎敢对这么对姑娘。”
“那就好。说吧。”
“奴婢与她闹过一次,还伤了姑娘的体面。我……不喜欢。”说话有些停顿,末了又补了一句,“却也谈不上讨厌,我只离她远着罢了。”
钟灵儿笑呵呵地安慰她:“你原是为了我才与她争吵,我拿你当贴心人。我自小无父无母,于兄弟姊妹情缘上也浅,我私心里,当你是小妹妹看待嘞。”
“呀!姑娘这可当不得。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主子和奴才做姊妹的?”
“你莫慌张!”钟灵儿抚摸着她的手,觉得有些干硬,于是转身去梳妆台架子上取了一盒沉香蜜来。
“来!这天气寒凉,手指头可要好好护着,咱们女子的手啊,有时候比脸蛋还重要呢。”
香琴见她亲自为自己涂抹蜜膏,又是惶恐。
“姑娘可别这样,奴婢本是王府买来的粗使丫头,得王爷体恤,才拨到姑娘身旁伺候,却也不曾干多少粗活,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怎么可劳动姑娘为我做这事?”
钟灵儿紧紧拽住她的手,“别动。”她忽认真地看着香琴,又问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忠心?”
“做奴婢的,可不就是要忠心么?择一主,尊其事,忠其心而已。”
钟灵儿心中诧异,这丫头,有时候说的话,倒是通透极了。
“再说了,若不是王府从贩子手里买了我,我只怕是尸骨无存了。您是王爷交代过的人,奴婢自然照吩咐办事,所以,您也是奴婢的主子,为您就是为王爷。”
钟灵儿把那盒沉香蜜塞进她手中。
“姑娘,这……”
“就冲你刚才这番话,安心收着,不必心有不安。”
“是。”
香琴收下那盒东西,问道:“姑娘可有事情嘱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