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齐天奕见齐天影正襟危坐,端起酒杯与他寒暄。
“二哥,请。”
酒下肚,他又开口:“三弟在京中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
“嗯。现下可歇歇了。”
“是。”
齐天奕又举起酒杯:“你我兄弟合该多走动走动才好。”
“自然。”
“两位哥哥在说什么?怎得避着弟弟,这是什么道理?”两人转头,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孩童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没等两人解释,稚嫩的声音又传来:“三哥也是,回来这么久,也不进宫来瞧瞧我,当真是忘记我这个弟弟了?”
齐天奕又饮了杯酒,然后侧着头只等看热闹。
齐天影双手抱于胸前,想逗逗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十一弟齐天曜。
“嗯……你是何人?本王与二哥说话,你岂敢插嘴?”
“三哥,你……”小王爷眉毛拧成一根绳,呆望着他。
“哼!”齐天影冷哼了一声,小王爷又转向另外一人,拉着他的胳膊,“二哥,三哥怎地不认得我了?只一年多不见,不记得我了。”
齐天奕冲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而后一脸严肃,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酒,也不说话。
小王爷伤心地低下头:“不曾想竟与哥哥们生疏至此,再不像从前寄住在王府的时候了。”
齐天奕憋不住了,笑出声:“好啦,别逗他了。”
话音刚落,他又抬起头,两位哥哥皆含笑看他。他这才明白受了骗,索性不依不饶起来:“该!该罚酒一壶!”
“哈哈哈……”
“王弟,罚一壶酒我与你二哥无话可说,只是你能行不?”
“笑话!你们身为尊长,如此戏耍我,我心已伤,那就该罚酒一壶,向我赔礼道歉,这酒与我何干?我自然不用陪这酒。”
这话听起来着实孩子气,天奕天影二位王爷相视一笑,共同举杯。
“王弟莫要怪罪,为兄浊酒一杯特此赔罪!”
“不够!要一壶。”
三人嬉笑着,吸引了齐天卓的目光。
“十一弟,在说什么呢?说与朕听听。”
齐天曜伏地:“回皇上,二哥三哥戏耍我,欠了我一壶酒,却想耍赖。”
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且细细说来,王兄替你做主。”
齐天曜年纪虽小,然条理清晰,齐天卓听了不住地点头:“十一弟说得有理,依朕看来,二弟三弟务必饮尽此壶酒。”
齐天曜脖子一梗,颇有底气:“看!有陛下金口玉言,还能赖了这酒?”
“哈哈……就喝了吧。”
天奕天影兄弟俩诺诺连声:“就依皇兄所言。”两人一杯接一杯,就连众大臣也忍俊不禁。
忽然,皇帝想起一事,眼睛扫向另一旁的薛建麟,直惊得他笑容越难看。
“三弟在边陲苦寒之地许久,为国为民实乃赤诚之心,朕想寻常钱帛不足以表朕心意。朕今日替你做媒可好?”
李开元此刻悄悄抬眼,心中了然,于是附和:“如此喜事,圣上也容臣等同贺。只是还不知道三王妃是……”
“哎,说来也巧,太傅曾托朕保媒,怎奈父皇仙逝,故此事拖了许久。正是薛太傅家嫡长女,传闻琴棋书画皆通,且朕一向看重太傅,倒也相配。”
此言一出,众大臣议论纷纷,薛建麟万万没想到皇帝会当着众臣的面,提起女儿的婚事,于是有些话更不能当面说了。
齐天影刚想推辞,却被弟弟抢了先:“三哥要娶亲了?若不是是知书达理之人,必不能配得上我三哥。”
“十一弟说得对,朕也是如此想的。”
脸色最难看的还不是薛建麟,而且齐天奕。手紧紧握着扇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皇帝转而又笑眯眯地问:“太傅,依你所见呢?”
薛建麟抱拳直勾勾地看着:“皇上厚恩,只不过小女不成体统,恐不能高攀。”那眼神分明就有万语千言只待人后再说,皇帝却只当没看见。
李开元尽收眼底,又浇了一把火:“太傅此言差矣!皇上金口玉言,必是深思熟虑。且太傅曾有言在先,怎得现在又反悔呢?”
“宰相大人言重了,微臣不敢。”
皇帝却慢悠悠地饮起酒来,众人皆看向齐天影,他已托着腮,微闭着眼,醉醺醺的。他深知,此事他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无论是怒是喜,都会得罪人,索性装醉,留他们作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