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衿就像一只入了草原的羊,竟不知道从哪先动手了。若不是有细小的刺,她恨不得成把成把地薅,因只掐了细嫩的枝头,倒也不觉得扎手。
手中忙着,脑中已经闪现出枸杞叶猪肝汤和凉拌枸杞芽了……小时候外婆经常带她去田间地头转悠,对这些野味是熟记于心的。
沿着干涸的沟采着,走着,还未察觉自己已经落了单。
“小心!”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回过神,一条蛇正盯着她,吓得她撒了手心里的枸杞芽,脚似乎被锁住了,动弹不得。
那人捡起地上的木棍,一闪那蛇就被甩往远处,翻了个肚皮,嘴中吐了吐信子,扭着身子,钻进绿油油的草丛里了。
薛子衿还愣在原地,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
那人都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回过神:“蛇!是蛇!天老爷哎……”
那男人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向上勾起,眯起了漂亮的桃花眼,从上至下打量着她。
“那可是条毒舌,若被咬上一口,半个时辰内,解不了毒,必死无疑。”男人声音轻轻的,听得薛子衿身上直冒冷汗。
“这么厉害?”
“嗯哼~”男人一挑眉,依旧看着她。
薛子衿这才定下心神,云朗听到动静,正要跳下来,被那男人阻止:“她是你夫人么?放心吧,我即刻将她送上去。”
听到“夫人”二字,云朗忽然提高嗓音:“你是谁?如此无礼。”
“我无礼?若不是我,你夫人此刻已经毒了。”那人仍旧云淡风轻,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你!”
“云朗,他所说不错,方才有一条毒舌在我身后,若不是这位公子,我可真遭中毒身亡了!”薛子衿平生最怕蛇蝎和软体动物了。
说着,她落落大方地向眼前的男人道谢,她这才看清此人的模样:带着一顶黑色圆绒帽,稍显浓密的眉毛有些粗犷,像叛逆似的向上飞扬,睫毛黑而长,衬得一双桃花眼更加格格不入,一点也不相配。直挺挺的鼻梁,有些少数民族的影子,浓密的胡须将嘴唇覆盖住了,只可隐约看见一抹浅红。此刻正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同样矛盾的是他身上散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两人四目相对,都在打量着彼此。
“你叫什么名字?”不料,他却先开了口。
“你叫什么名字?”薛子衿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那人轻轻一笑,耍起了无赖:“你不说我就不救你上去。”
“不必了,有他在。”她头一扬,云朗抬脚下了来。
可是,这人好像故意逗他俩似的,随即一把揽过薛子衿的腰,脚轻轻一点,飞身落地了。
“唉!云朗~”薛子衿惊叫了一声。
此时,云朗反而留在了坡底,无奈他弯腰捡起洒落在地的枸杞芽,塞进袋中,才上了来。
“还不松手!”他急忙把薛子衿拉到自己身后,对男人十分警惕。
那人并不理会他,只歪过头看向薛子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子衿鬼使神差地回了个:“me……”然后离开了。
身后的男人一头雾水,喃喃自语:蜜?米?……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