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儿坐在椅上,手中端了杯茶,却丝毫没有饮用的迹象。等看到香琴回来的身影,急忙放下那茶杯,追问道:“东西可送过去了?”
“是。姑娘放心。”
“那……”她又拿起那杯茶,有意无意地问着:“王爷可曾说什么?”
香琴笑答:“并无任何特别的。”
“你可细想想,恐有遗忘的。”她继续说着,仍旧没喝那茶。
“嗯……奴婢将东西送了过去,哦!是了。”
钟灵儿猛一抬头,充满期待:“什么?”
丫头笑着转述:“姑娘,王爷嘱咐我向您道谢呢。”
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语气也柔软起来:“当真?”
“是。”
“还有么?”
香琴十分天真:“再没有了。后来王爷吩咐将一应贺礼都入了库房。”
“全都入了库房?”
“是呀!”丫头点头,“哦,对了!王爷搬来了皇上赏赐的那扇屏风,说是要赏给王妃呢。那屏风可真是好看,上面点缀着漂亮的花朵……”
香琴只顾着说着,对于王爷转赠王妃屏风一事,她心中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王妃乃王妃主母,平素对待下人们极为和随和,轻易不脾气,对待自家小姐也是周到细致。
钟灵儿并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理与情,终究是情占了上风,随即心中打翻的醋坛子,不是滋味。
手一松,茶盏落地,传来清脆的声音,茶汤溅上了石榴裙,留下了圆圆的水渍,很像滴落的泪痕。
香琴被这声音打断,连忙蹲下来查看:“姑娘,没烫着吧!”
“没事。”钟灵儿暗自神伤,眼神有些空洞。
“哪里没事?手指出血了,手背还有些烫红了。您别动,奴婢这就收拾。”丫头动作伶俐,很快地面只留有几滩水迹了,而后准备去寻郎中。
途中撞上一人,“哎哟……疼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走路也不看着些?”
“呀!绿绮姑娘,我给你赔罪了。”
绿绮揉着肩膀,一脸怒气地看着:“哟,我当是哪个呢,原来是你啊!这般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
“我家姑娘被瓷器割伤了手指,我去寻郎中来看看。”
绿绮冷哼一声,“这等小事值得你如此急匆匆的?你去府里问一问,咱们这做奴才的,哪个手指上没有几个厚茧或是伤疤?怎得她那般娇贵了?”
香琴反驳:“钟姑娘怎么能和我们相比?”
不等她说完,绿绮就啐了一声:“呸!怎么不能比?我可做不出这模样来,只知道要本分地伺候主子,不该想的绝不敢高攀。”
香琴即便再神经大条,也听出了这话不对味儿,只是,她急着走,不打算与她分辩。
“哎~别走哇!怎么?被我说中了?难不成你也想做主子不成?”绿绮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