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衿也顾不得什么吃饭文不文雅了,先填饱肚子再说,谁不吃谁是呆瓜。
因齐天影多番包容她的吃相,众奴仆也就不敢多加议论了。时间久了,看她吃饭倒也觉得香的很,似乎连自己也能多吃半碗饭了。
“那照旧请了戏班子来热闹热闹,王爷还有什么要请的人嘛?”
见她心思全在饭菜上,于是他说道:“慢些,用完膳再谈吧。”
正用着膳,忽见宫中内侍急来旨,此刻正在厅堂:王爷,出大事了。
齐天影心中疑惑,事态如此紧急,也只有战前才见过,今日怎得如此?他脚步匆匆,内侍正急得在原地打转,看他到来,忙迎上去,不等他跪地接旨就扶住他:“王爷,事突然,快随奴才进宫吧!”
“究竟所为何事?公公竟如此着急?”
见他欲言又止,齐天影抬手遣走下人。
“嗐,王爷,想必此事也是瞒不住的。宫里现下闹开了。宰相大人免冠膝行,在宫门前跪下了,如今该想的法子都试过了!常海公公命奴才即刻来请王爷。您快随奴才进宫劝一劝吧!”
李开元乃一国宰相,平日里虽算不得跋扈,却也是重视体面的。齐天影料想宫内出了大事,否则必定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口问道:“敢问一句,是何缘由?”
“这……”
齐天影见他吞吞吐吐,故意悠哉悠哉地说道:“公公既来请本王一去,又隐瞒不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本王却从未听过。”
内侍无奈,凑近一些,小声说道:“请王爷恕罪,奴才只听得一些传言,说文贵人疯了……其余的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既露了些口信,齐天影也不再逼迫他,立即随他入宫。才迈进宫门,身后传来一声:“三弟。”
回过,齐天奕也是这般行色匆匆,手里仍旧握着那把熟悉的折扇。
“三弟,可曾听闻生了什么?皇帝急诏你我入宫?”
齐天影摇摇头,只做否认。
“罢了,一起吧。”
两人快步走去,离很远就瞧见一衣着朴素的人,半跪半趴在地上,头有些散乱。齐天影心中更加不解:何事怎的如此?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待两人走近细瞧一瞧,果真是当朝宰相李开元。只是,这素服,免冠,泪眼婆娑,头胡须有些花白,额前有些紫青,想是磕碰所致。
齐天影顾不得礼仪尊卑,半蹲着要去扶他起来,连声劝慰:“宰相大人何故如此?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齐天奕在一旁,只悄悄观察,又查问了几个宫人。
“王爷……臣求王爷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吧!臣老来得子,才有了这女儿,故百般宠爱,这才失了规矩,这是臣家风不严,臣自当领罪。若说她天资愚钝,不察圣情微臣绝无异议,只是,说她毒害国母,诅咒皇上,臣可拿这颗项上人头担保,拙女不敢如此。求王爷,求皇上……体恤老臣的一片苦心吧!”
且不论李开元这番话是否真假,只看他这模样,就能感受到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无不使人动容。
“李大人,你且起身。若有任何详情你可一一禀报给皇兄,再作定夺即可。如此这般,既解决不了又使皇兄徒增为难,这可让皇兄如何处理呢?且这宫内人多口杂,皇帝皇后虽御下严厉,但保不齐有那三两个爱嚼舌根的,风言风语传嚷开来,对文贵人的名誉亦是有损啊!您如此疼爱幼女,必定也不想她如此吧?”
“这……”
齐天影见他有些犹豫,便知道此事可解。于是,继续说道:“与其在这跪着,不如随本王进去面圣,有什么话当面说开。皇兄一向开明,必定秉公处理。”
“哎!当真?”
齐天影微微一笑,胳膊将他扶起:“李大人,不必忧虑。现下本王不是已经在此了吗?”
李开元微微点头,终于安静了些许。
齐天奕复走上前,也附和道:“宰相大人,咱们一同进去吧!”
门外闹得这么开,皇帝并非不知,只是急需有人一起捧着这杯烫人的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