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停留了一瞬,身体内乱窜的邪火恍若平息了稍许。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细致地逡巡过她的脸颊,不及下落,李佑白复又闭上了眼睛。
周妙一觉醒来,天刚蒙蒙亮。
她的背很痛,腰很痛,脖子也僵硬得很。
睁开眼睛,见到陌生的房间,她才想了起来,对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昨夜就在榻前的月牙凳上坐着睡了一夜,浑身不疼才怪!
周妙从凳上起身,回身去看榻上,却不见了李佑白的踪影。
人呢?
周妙捏着发僵的脖子,绕过了屋中的屏风,见到一个人影正立在桌旁饮茶。
他身上披着宝蓝色大氅,赤足立在地上,披头散发,清晨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正是李佑白。
“公子醒了?”
问完之后,周妙才慢半拍地反映过来。
李佑白是站着的!他怎么是站着的?
“你腿好了!”周妙惊道。
难怪昨夜那么奇怪!估计是解毒前的副作用!
李佑白放下茶盏,回身看了周妙一眼。他的腿确实有了知觉,昨夜热意过后,他的双腿便渐渐有了知觉。
虽然久无知觉,到桌旁的这几步走得犹为艰难,但他确确实实地有了知觉。
周妙见李佑白只望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线,道:“你回去罢,唤蒋冲进来。”
周妙见他神情虽冷淡,但解了腿毒,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她脸上立刻露出微笑道:“恭喜公子,我这就告退了。”
周妙出了房门,却没见到蒋冲,直到她转上游廊,才见蒋冲立在一个稍远一些的廊柱旁。
“你为何立在此处?公子唤你进去呢。”周妙觉得蒋冲也有些古怪,平日里他大多寸步不离,今日却像是处处回避。
蒋冲低应了一声,看也不看她,目不斜视地往屋中折返。
周妙一头雾水地回到了房间,倒头睡了个回笼觉。
午后,简青竹匆匆来寻了周妙,语含兴奋道:“周姐姐,公子的腿毒解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常。”
周妙摇着扇子,笑着附和道:“多亏了简大夫。”
简青竹脸上红了红:“今日公子还欲赏我五百两银。”
“嗯?”
竟有这事?
周妙再坐不住了,自躺椅上直起身来,耳边却又听简青竹道,“不过我既已求了公子寻人,银子便不能再收了,我便推辞了那银两。”
“什么?”周妙感到切切实实地痛心疾首。
五百两银!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换作是她,绝对千恩万谢地收下。
整整五百两银啊!
简青竹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道:“不过,公子说了,腿疾既已有起色,他便不能长居于此,得搬回自己的府邸,他还说……”说到这里,简青竹脸色更红,“还说,为了就近医治,便要将我和周姐姐一同接去新的府邸。”